“那你呢?你……”
陆言拙犹豫了。
自从十几年前,自己不抱希望地醒来,其实他并没有把陆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毕竟,他是个冒牌货,跟他们没有感情。
后来,他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漫无目的地四处寻找莫醉的下落。好不容易找到了,自然不甘心轻易放手,只是……
此时回想起来,年前见到祖父,老头子平时声如洪钟,走路生风,所以从未觉得他也会有年老的一日。直到看见他那满头银丝,布满褶子的老脸,陆言拙这才惊觉,老头再强悍,毕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还有多少年能这么气势汹汹地骂人了?
所以,苏木的提议让他犹豫了。虽然他是个冒牌货,但人家当他是宝贝金孙,自己好像有必要替原装货尽尽孝心。
否则,良心上过不去啊!
就在陆言拙晃神的那一瞬间,苏木爽快地回答了。
“我自然是跟你回去啊!”
明媚的杏眼流光溢彩,苏木回答地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犹豫,陆言拙心头骤亮,蓦地反应过来。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生性谨慎的他就算欣喜若狂,心头却还保持着几分理智。
苏木挠了挠头,笑得有点腼腆,刚刚的理直气壮顿时烟消云散:“没什么意思。就是……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听到这话,陆言拙再也忍不住了。他也设想过,自己毫无原则的包容终有一天能感化某块木头,但没想到,这块木头还挺有良心的,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不顾甲板上还有人在走动,陆言拙猛地一把扑了上去,死死抱住苏木,激动地再三确认:“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嫁给我?答应陆家的提亲?”
苏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个熊抱,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气性上来,就忍不住想一脚踹开他。
什么人嘛,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想勒死这个不靠谱的媳妇,换一个吗?
“撒……撒手……”
苏木被勒得上气不接下气,可一想到向来冷冷清清凡事漠不关心的某人,失去理智的原因是她,又开始深刻反省起来。自己平时是不是表现地太绿茶了,吊着人家迟迟不给答复,以至于人家得到肯定回答后,这么兴奋。
都快暴走了!
理清其中的因果关系后,苏木认命地由着陆言拙熊抱,自己只好忍着,有一下没一下轻拍他的背,尽量安抚。
就在她忍无可忍,很想无须再忍,一把推开某人,给他点颜色看看时……
“砰——”的一声巨响,硕大的船只被撞得晃了两下。苏木身边的茶几“嗖”的一下滑到了甲板的另一头,上面的瓶瓶罐罐一个都没能幸免,叮叮当当摔了不少,甲板上一片狼藉,满目疮痍。
苏木向来喜怒于色,不是沉得住气的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她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叫道:“糟了!船不会被撞沉了吧!”
被她野蛮粗暴大力推开的某人看着她,甚至无语。
真特么是乌鸦嘴啊!
第198章 血海飘个香
诚如苏木所言,他们的船被另外一艘船给撞了。
对方的船并不大,看样子是艘渔船,勉强可以出海打渔的那种。碰撞后,照理说会有人出来,道歉也好,破口大骂也好,总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无。
可陆言拙和苏木在甲板上等了好久,对方始终没有人出来,那诡异的气氛,就跟整艘船的人都死光了一样。
苏木觉得奇怪,就吩咐随从放下绳梯,决定自己过去看一下。
在海上,用绳梯从一艘船去另外一艘船,对于不谙水性的人来说,此举有很大的风险。一不小心,脚下打滑,或者手没拉紧,人就下去了。若运气再差点,一个浪头过来,乘风逐浪,葬身鱼腹都有可能。
苏木执意前行,陆言拙也没有阻拦,而是带了两个熟谙水性的人,紧跟其后,一起过去。
沿着绳梯,刚下到对方船只的甲板上,迎面就飘来一阵浓郁的血腥味,苏木心中燃起一阵不详的预感,微微蹙了下眉,没有犹豫,掀开舱门,走了进去。
虽然闻到血腥味的时候,苏木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船舱的地上躺着两具被砍了十七八刀血肉模糊的尸体时,还是有些许生理性的反胃。
捂着鼻子,苏木迅速地在船上走了一圈,发现除了船舱地上的那两具尸体,别无他人。
“奇怪!船上就他们两个人。难道他们是自相残杀而死的?”苏木揉了揉鼻子,喃喃道。
陆言拙蹲下身,翻看了一下尸身,摇摇头,道:“不是!他们身上的伤口是由同一把利器造成的。”
苏木一听,就明白了。
如果是由同一把刀造成的伤口,那就不可能是自相残杀。总不至于你砍我一刀,然后我把刀夺过来,回砍你一刀,然后你再把刀夺过去……
如此周而复始,重复十七八次吧。
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砍着玩呢?
“木木,找到凶器没?”陆言拙问道。
苏木前世是刑警,验尸陆言拙擅长,现场搜证却是苏木的本专业。
苏木回头,无奈地撇了撇嘴,她在船上找了半天,别说凶器了,连一把刀都没找到。
船舱里打斗的痕迹很多,两个死者身上除了一两个致命伤外,其他都是防御性伤口。所谓防御性伤口,也就是抵抗某人行凶时,被砍出来的伤口,多在人的双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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