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越当然知道,陆言拙所说的这个醉鬼是谁,怒不可遏的气焰顿时灭了,挠了挠头,喃喃道:“那……那……能把她弄醒,先上去吗?”
陆言拙当然不会为了膈应徐越,而让自己的莫莫在阴冷的洞底受罪。不用他说,就已经叫醒了苏木。
“醒醒,有人来救我们了!”
苏木睁开眼,见是徐越,忍不住埋怨了两句:“你怎么才下来啊!我都快被冻死了。”
说完起身,正想把陆言拙的外套脱下来还他,可想起肩膀上的刀伤,且衣服都破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她当着徐越的面,很干脆地把某人的外套穿上了。
徐越:“……”
回到京城,苏木仗着被砍伤了,就把那些人给扔到了北镇抚司。陆言拙向顺天府的捕头保证,不管凶手被关在哪里审讯,赏银照领不误。邢捕头乐的不干活就有钱拿,哪还有话说,很爽快地把人交了出去。
拷问并不费时费力,那些人进北镇抚司还不到半天,就有结果了。
苏木回府换好衣服,包扎好伤口,带着陆言拙,大摇大摆地进了北镇抚司。
只见血迹斑斑的牢内,八个人高马大的杀手死了三个,废了一个,疯了一个,剩下的三个惊恐绝望,似有奔溃的迹象,正哆哆嗦嗦的在口供上按着手印。
苏木甚是无语。
这些人出手狠辣,她还以为都是硬汉呢,没想到这么不经打,外强中干,居然是一群废柴!
苏木把口供交给陆言拙,两人对望一眼,陆言拙想了想,道:“事情败露,他必定知晓了。”
苏木点头:“跑路的可能性很大。”
陆言拙试探道:“挖个坑?”
苏木笑:“好!”
夜色深邃人寥寥,不见月光依墙靠。
破落的小屋内油灯忽闪,身形落魄的男子胡子拉渣地窝在墙角,时不时望向窗外,满脸颓意,手边的茶早已凉了,一如他那绝望无助的心。
子夜时分,鸦声隐隐,静待已久的那扇门总算被推开了,“蹭”的一声,男子紧张地站了起来,见进来的只是一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嘶哑着声音道:“你可算来了!东西拿来了吗?”
来者沉默了一会,低声道:“你背着我做了那么多事,让我如何再信你?”
男子微微一愣,转而讥笑道:“你我是一样的人,不放心也正常。可事到如今,你除了信我,还能如何?”
来者冷冷道:“既然是同样的人,你也该明白,现如今你唯一可依靠的人是我。”
男子脸色骤变,似要发作,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忿忿地从怀中掏出几张纸,扔到来人跟前,恶声恶气道:“她的笔迹你再是熟悉不过,自己看吧。不要老是以为我在骗你。”
捡起纸张,来者凑着微弱的灯光,认真地看着。须臾,神情大变,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看完纸上的内容,来者闭了闭双目,睁开时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从怀中掏出盒子,打开后,金光闪闪,耀眼夺目。
“二两一个的金元宝,一共十锭。拿去!从此以后,永不相见。”
男子蔑然一笑,收起盒子,朝门口走去,正欲推门,门却“吱嘎”一声,自己开了。
黑衣玄发的少年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眼见泛黄的纸张即将被点燃,右掌凌空连劈数下,有惊无险地将火苗熄灭,手一伸,将别人手中的东西抢了过来,得意洋洋地占为已有。
凑到眼前一看,少年笑道:“哈哈,果然是遗书!”
“你……你是何人?”
这一切发生在迅雷不及掩耳,等旁人反应过来,一切已成定局。
“路人。”少年灿然而笑,没心没肺的笑容在对方看来是那么的讨厌。
“就凭你,也敢抢老身的东西?”老者幽幽地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她,威严道。
若是一般人,凭着她的身份以及日积月累的气势,难免忌惮她几分,可她偏偏遇到的人是苏木。
“抢就抢了呗,有本事你抢回去啊!”某人气死人不偿命的回道。
“你……混账!”老者被呛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没见过这么嚣张无礼的人。
“薛老夫人,这份东西原非你所有,她拿着又有何不妥?”冷冷清清的年轻男子缓缓迈入屋内,目光深邃,淡淡道。
薛老夫人见是他,微微皱了下眉,沉声道:“陆大人,此乃我儿媳的遗书,怎非我薛家所有?”
“哦?你儿媳的遗书?既然我们对此有所争议,不如上公堂,说与大家听听?”苏木笑道。
她刚刚一目十行,已经把遗书内容看清楚了,薛老太要脸,绝对不愿意有外人看到。
果然,此举戳中了薛老夫人的死穴,她愤怒地瞪着苏木,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早就告诫过自己那不知变通的大儿子,陆言拙此人不可轻易得罪。这下好了,昔日的弹劾没有伤到他半分,现如今却让他抓住了把柄,这可如何是好?
第96章 摊牌
昏暗的小屋,烛光摇曳。
夏瀚海惊慌失措地看着苏木,虽不清楚她的真实身份,但能让正六品都察院经历这么护着,可想而知她的来头必定不小,一时间,嘴巴一张一翕,不知道说什么好。
“让你这个王八蛋派人暗算我,现在有报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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