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躲什么呀?”萧独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抚摸,“长大了,哥哥摸一下都不行了?”说着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腰,迷醉地道:“你身上这是什么香?真好闻啊!”
陌生的男子躯体突然贴上来,萧宝菱身体陡然一僵,皮肤上立即泛起了鸡皮疙瘩,“你放开我!”
“不放!好不容易才抱到的!我为什么要放!”
萧独个子相对高,又有些虚胖,身体很重,朝前倾着压在萧宝菱背上,让她简直窒息。但好在他吃多了逍遥散,神智不是很清醒,体能也差,萧宝菱先刻意放松,让他失去警惕,然后骤然用力一挣,果然挣脱了。
挣脱后,她拔腿就跑,朝抚琴的莫飞那边跑去。
“别跑呀!哥哥还没抱够呢!”
萧独跌跌撞撞地去追,也到了那张琴前面。
莫飞状似对眼前一切毫无所感,仍旧不紧不慢地拨着琴弦,乐声清幽而令人心静。
他坐在两面墙相交的角落,身后恰好有个封闭的小区域,萧宝菱就躲进了那里,正紧贴着墙壁,紧张地看着萧独。
萧独眼睛有些花,头也晕,他想去看他美貌的妹妹,但眼前看见的却是一张中年男人的阔脸,顿时觉得扫兴,“怎么是你!”
他一掌拍在了那檀木琴上,莫飞手一顿,乐声又停了。他便退了开,“不许停!继续弹!弹首高兴些的!”
琴声又继续。
他又对视线一直跟随着自己的胡人们道:“你们看我做什么!喝酒啊!那么多酒!可不许剩!”
胡人们便又说笑起来,干杯敬酒,一个个也喝得醉眼朦胧。
萧宝菱背部紧贴在墙上,努力平复着呼吸,额际都渗出了细汗。她看见萧独绕开这个角落,走回了龙椅前面。
龙椅旁边站着个伺候萧独的小太监,几年前去山寺祈福的时候,萧宝菱曾经见过。
萧独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那小太监面前,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哎,舒儿,你怎么也这副表情?”
“你们看我这小侍从,是不是也长得挺俊?这小嘴红的,跟个姑娘似的!”他扯着舒儿的脸颊肉让他面对那些胡人,“来,好舒儿,给大爷们笑一个!”
舒儿脸上疼得很,眼泪都出来了,但还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呵、呵。”
“扫兴!”萧独见了,很不满意,一掌把舒儿的脸推开了。
他一步步走到还在刀尖上舞剑的白人青年面前,仰着头伸手指住他道:“——你!叫阿尔是吧!给我把衣服脱了!”
白人青年,也就是阿尔,听了这话后,抬起的赤脚放了下来,举剑的手也放了下来。
“聋了吗你!孤叫你脱衣服!”
这阿尔身上穿着件白夏布的交领单衫,阳光般的金色卷发落在领口前,衬着露出来的一小片白皙肌肤,看起来非常养眼。因为舞剑太久,有汗水顺着脖颈落进去,更显得诱人至极。
他会说,也听得懂汉话。一直以来,他对萧独的吩咐都是立即照做,此刻却不知为何不听了,只一动不动地站在刀尖上,静静地看着萧独。那双海水般碧蓝的眼睛,显得冰冷和无情。
“怎么回事啊?殿下叫你脱衣服你就脱啊!愣着干什么?”
那些醉得东倒西歪的胡人们也七嘴八舌地道。
下一瞬,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阿尔竟然骤然从刀尖上跃到萧独身前,手中长剑直直刺向萧独心口。
一直迷迷糊糊的萧独这时反应竟然异常敏捷,一个后仰避开了,吱哇乱叫着逃跑,“你干什么啊!来人啊!有人行刺孤啊!快来人救驾啊!人呢!都死哪儿去啦!”
但殿外的守卫已经被他提前支开,并没有人听得见。
阿尔提着剑紧追不舍。但他看起来像是只擅长舞剑,并不是真的用剑高手,好几次都没有刺中。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朕砍你头!孤砍你头啊!”萧独跑到了舒儿身后,左闪右躲地伸着脑袋对那些歪在椅子上傻了眼的胡人道,“你们这些蠢货!平时吃孤的用孤的!这个时候倒是来救孤啊!还不动!孤也要砍你们的头!砍你们的头!”
萧独狼狈至极,头发散开,嘴里已经语无伦次。
阿尔眼中带着冰冷的恨意,像是只能看得见萧独一个人似的,拼命朝他刺去。
萧独身形比矮小的舒儿要宽大许多,他揪着舒儿左右闪躲,明黄色的腰身还是不时会露出来。阿尔看见了,迅速一剑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萧独身体僵硬得忘了扭开和后闪,便猛地伸手、将舒儿往前按去!
“噗”的一声。
利器入肉的声音。
血花扬起。
舒儿被长剑贯穿腹部,双眼骤然睁大,嘴唇动了几动:“殿、下、你……”
“啊啊啊啊啊!”萧独抱头鼠窜,“杀人啦杀人啦!”
阿尔有一瞬的惊怔,但下一瞬就果断地拔出了剑,在舒儿倒地的同时,再度朝萧独追了过去。
两人一路追逐,伴着萧独的嚎叫声转入了走廊,身影渐渐远去。
萧宝菱在角落僵了很久,对所见场景十分震惊,到这时才动了动,从莫飞身后走出来,经过醉成一团神志不清的胡人们,再次去到殿门前,尝试推门。
双手用尽全力,依然推不开。她急了,嘭嘭嘭地拍门,“来人啊!快来人把门打开!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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