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臣子,极有眼色的将宇文景恒架起来,按在轮椅上:“宁王殿下,你既然腿脚不便,且坐着说吧。”
宇文景恒已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眼巴巴的望着皇帝,声泪俱下的忏悔着:“父皇,儿臣已经知道错了,儿臣不该如此冲动,误杀了朝廷命犯,给刑部添了麻烦。可是儿臣已经成了一个废人,连跪下来认错都做不到了……”
从宇文景恒作势下跪开始,皇帝便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到底也是亲儿子,露出这样一幅可怜相,纵然有再大的怒气,也不由缓了几分。
皇帝一开口,明显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怒道:“景恒,你让朕说你什么好?”
“你现在倒是悔不当初,早先干什么去了?朕早就告诉过你,一个贱.妾,做个摆设就行,用不着如何上心。朕跟你说的话,你全都当成了耳旁风!”
“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你偏要当个宝贝宠着,连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种都闹不清楚。这样的隐患若是晚些时候爆出来,皇室的颜面都要被你这个孽障丢尽了!”
“你现在闹得这样,局面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竟然这般冲动,打杀了一个贱.妾也就罢了,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杀死一个朝廷要犯?”
“你行事如此没有分寸,都是皇后教子无方,将你惯得都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么大个人,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都闹不清楚!”
“除了太子之外,你是第一个封王的皇子,不求你像太子一样文治武功样样出色,你也不要太差劲了,你这个一品亲王,也太不象样了些!有你这样的表率,你的弟弟们都要被你带歪了!”
皇帝越说越气,要不是看宇文景横毕竟断了一条腿,又认错'态度良好,他真是恨不得下去踹上一脚!
听了皇帝的话,宇文景恒心里头很是憋屈,不过是误杀了一个必死之人,父皇也要生这么大气,言语间还隐隐流露出想废了他的意思。
父皇对他也太狠了!
他到底哪里比不上宇文夜凌那个小人了?
每回跟宇文夜凌相比,他总是被埋汰的那一个!
都是父皇太偏心,有什么好事,从小就紧着宇文夜凌。
父皇要是肯立他为储君,花同样的心力在他身上,他保管能比宇文夜凌强一百倍!
他毕竟敢怒不敢言,纵然心里有许多的不平衡,还是做出一副可怜相:“父皇,是儿臣从前太不晓事!儿臣已经大彻大悟,再也不敢了!求父皇饶恕儿臣吧……”
“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求父皇再给儿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儿臣此后一定会洗心革面,再也不会重蹈覆辙!给诸位弟弟们做一个好榜样!父皇,儿臣求求你了!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吧!”
“儿臣已经没了一条腿,过的够煎熬了……父皇!求求你了!”
宇文景恒这凄凄惨惨的模样,落在皇帝眼中,又生出了几分不忍。
皇帝也有些为难,这个儿子已经被他一撸到底,手底下也没剩下什么人可以用来杀鸡儆猴。
如今这孽障又断了一条腿……
亲王之位,留,还是不留?
一个先前一直未表态的大臣开口道:“赏花宴狼群一案,虽是刘子轩与丞相府合谋,说到底,顾丞相才算是主谋,其他人只能算是跑腿办事的从犯。宁王殿下也是情急之下,才会误杀了刘子轩。
“平心而论,我等若是易地而处,惊怒之下,也不能保证不会杀人,其实只是因为刘子轩身系要案,才显得复杂了些。说到底,宁王虽有过错,还是情有可原的。”
“况且,宁王之所以屡屡出错,也是皇后娘娘太过溺爱,缺乏管束的缘故。如今,宁王既有改过之心,皇上也可酌情从宽处置。”
“是啊,皇上!”另一位大臣也附和道:“宁王殿下虽然犯下大错,也不是毫无转圜余地。赏花宴狼群一案,将主谋顾丞相,从犯丞相夫人当众斩首,也足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吴昌盛只是脾气耿直,却不是什么大傻子。他琢磨着,皇帝或许也有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意思,很识趣的开口:“皇上,只要宁王殿下肯认错,跟从前相比,也算是有担当了。”
第246章 见了世面,才知道什么是妙不可言
刑部尚书只得跟着表态:“皇上,只要宁王殿下确实跟那些狼群没有关系,也不算错的太离谱。”
虽然众大臣不再揪着宇文景恒步步紧逼,他紧提的心,依然不敢有丝毫放松。
皇帝眯起眼,锋锐的目光落在宇文景恒身上,那眼神阴冷冰寒,直把他看得汗毛倒竖,脊背生寒。
片刻后,皇帝打定了主意,缓缓的开口:“虽然诸位大臣都替你说好话,但你的所作所为,着实让朕,失望又寒心。你既然出行不便,日后就老老实实呆在你的宁王府,认真修身养性!你少出几回门,也能少闯几次祸!”
“既然你母后教不好你,你就少跟你母后接触。不如早些过完三媒六礼,让护国公长女早些过门。有这样一位强势的妻子规劝你一二。”
“你若还是改不掉从前那些毛毛躁躁的坏毛病,再不成器,也没一点长进,那这个一品亲王,你就不用做了!”
闻言,宇文景恒顿时松了一口气,好险,他的亲王之位,总算是保住了。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必须迎娶立刻吴盈盈那个老女人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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