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突然传来的剧痛促使他下意识的低头,剩下的最后一头狼,却已经咬住了他的左边的小腿。
他若是倒下,这头狼马上会扑上来咬破他的喉咙!
宇文景恒的瞳孔剧烈的收缩,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拎住那头狼的脖子,狠狠的往地面上一摔,狼虽然死了,狼嘴里还叼着他的一截断腿。
他也倒在了地上,断腿之痛,很快让他晕了过去。
等到所有的狼被尽数斩杀,看着草地上血流满地,都已经不太看得出草本身的颜色。
狼尸中还夹杂的一些人的尸体,或是断肢,令人心惊胆寒。
宴席上的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要不是太子殿下跟永安郡主战斗力超群,护住了大部分人,死伤必定还会更加惨烈。
劫后余生的人,心情都很沉重。
这一年的赏花宴,在众权贵的印象中,是血腥的红。
皇帝震怒,迅速的颁布一系列旨意,命太子处理善后事宜,并命人追查出现狼群的原因。
宁王府里。
宇文景恒并没有昏迷太久,醒来后一直高声呼救,被发现后,他命人将他送回府里。
他就一直在不停的请大夫给自己看病。
凡是能请到的太医都请了,一批一批的来,一批一批的封口费给出去,得到的都是他最不想听到的诊断——根基损毁,无法复原。
他不死心,又命人请了几个民间大夫。
那些大夫瞧过之后,战战兢兢的说出一样的结论:“宁王殿下,请恕草民无能为力。”
宇文景恒再一次失望,他居然真的“不行”了!
这让他怎么接受?
他狠狠捶了一下床铺,手上青筋毕露,愤怒的暴吼出声.。
“你们这群庸医!都是干什么吃的?”
“你们是怕本王出不起银子,还是想坐地起价?所以有压箱底的本事,藏着掖着的,就是不肯给本王治!”
“本王告诉你们,宁王府有的是银子,治好了,你们后半辈子富贵享用不尽。要是治不好,你们就别想再行医了!”
大夫们被逼的没有办法,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只好尽量将话说的婉转一些:“宁王殿下,或许是草民医术不够精湛,草民的确没有能力治好殿下这病,自然不敢贸然行事。”
“世事无绝对,要说治愈,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是,请宁王殿下恕草民没有这个能力帮到殿下。这世上还有很多神医,他们的医术比草民要高明很多。草民斗胆,请殿下另请高明。”
“请宁王殿下放心,关于您的病情,我等必定会紧守口风,绝不外传。”
其他大夫纷纷附和:“宁王殿下,草民也是这个意思!”
“草民有愧,学艺不精,不能为殿下分忧,更不敢贸然用药,恐会伤了您千金贵体,就得不偿失了。”
“请殿下速速另请高明,不要因我等延误了治愈时机!”
“殿下放心,我等今日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没有来过宁王府,也没有为殿下诊过脉。若是殿下没有别的吩咐,我等就先告辞了!”
宇文景恒阴测测的看着他们:“治个病都治不好,只知道一味敷衍,你们也有脸挂牌行医?”
“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若是连自个儿的嘴巴都管不好,本王捏死你们,就跟捏死蚂蚁一样!”
“别杵在这里碍眼,都给本王滚!”
那些大夫们争先恐后的提上了自己的医药箱,转身就往外走,生怕慢了一步,会再也不能走出宁王府的大门。
宇文景恒一脸阴郁,他觉得烦躁至极,眼角瞧见床头桌子上的茶杯,忽然就发起脾气来,将那茶杯拿起来“啪”的一声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这么多年,他一直费尽心思,培植势力,为的就是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势力没了还可以从头再来。
不过是参加一次寻常的赏花宴,不仅断了腿,连生育能力都没有了!
他断了一条腿,还怎么去跟宇文夜凌争?
古往今来,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可曾坐上去一个残废?
听说宇文夜凌跟苏凌薇保护了绝大多数的人,那为什么没有及时的过来保护他?
他可是当今唯一嫡子,一品亲王,不比他们保护的那些人身份更贵重吗?
怎能置他一人于险境?
想到这里他就像中邪了一样,整个人陷入疯癫状态:“他们一定是故意的!对,他们就是故意的!看本王一个人狼狈万分的逃了,也没有人提醒本王,就是想让本王被那些狼撕碎,他们就会得意了!”
“这是宇文夜凌对我的报复,他不想让我纠缠苏凌薇,所以不顾兄弟情谊,他既然那么厉害,能救下那么多人,顺手救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却要眼睁睁的看我去送死!他还可以独善其身,何其歹毒!”
“苏凌薇也是一个该死的小贱.人,再怎么说,她也曾跟本王有过一段旧情。她既然也会武功,为什么宁愿救那些不相干的人,也不肯去保护本王,真是最毒妇人心!”
宇文景恒的神情变得越发癫狂:“现在本王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却陷入了生不如死的境地。看本王变成残废,宇文夜凌跟苏凌薇一定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
但是,他是不会就此认输的!
宇文景恒可不会觉得是自己贪生怕死跑得太远,就是有人愿意救他,也看不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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