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父皇偏心,总是护着你,你又有什么资本猖狂!你终日里横行霸道,但凡有什么不如你心意的,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你暴戾凶残的名声早就传遍了天下。像你这样我行我素,哪里能做好一个勤政爱民的储君,只怕天下的百姓都要被你吓死!”
“看到你那不可一世的模样,我就觉得不甘心,凭什么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就算你把天都捅破了,也有人拍手叫好。你这样乖戾狂暴的性子,凭什么得了父皇的青眼,我不服!若是父皇能够一视同仁,说不得今日该是你看谁的脸色度日!”
“宇文夜凌,你素日的暴行已经是罄竹难书,王朝的长治久安根本就指望不上你,以你的脾性,他日也只会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暴君,你根本就不配坐这太子之位!”
宇文景恒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温润的面孔已然变的狰狞,近乎咆哮出声。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以为的,明明自己才是最出色的千里马,可父皇眼里就是没有他的存在,一心扶植宇文夜凌坐上储君之位。
他早就受够了宇文夜凌桀骜跋扈的样子,他迟早要取而代之!也让那些看轻他的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谁才是真正的有资格坐在最高处发号施令的人!
而宇文景恒反常的癫狂落入群臣眼中,无异于掀起轩然大波。不少朝臣暗暗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的眼色。
不免有人在心中唏嘘,这位素日里温和良善的宁王殿下,似乎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还真以为他不恋权势,乐于做个闲散的富贵王爷。
原来也是个表里不一的,明明就是想争权夺势,平日里还要戴个天然无害的假面具蒙蔽世人,真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
再加上今日还曝出了他跟臣女淫、乐,甚至有了孩子的大丑闻,宁王殿下在众人心中的形象,顿时一落千丈。
苏凌薇听得直皱眉,她观察了一下群臣的反应,至少,宇文景恒的狼子野心已经暴露在世人眼中,他再可能同上一世那样,披着伪善的羊皮谋得大位。
而被痛骂的对象宇文夜凌,他的面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表情,从他黑沉沉的眸子里更看不出什么情绪:“宇文景恒,你说了这许多废话,无非是质疑父皇年迈眼花,竟然没有看出你的经天纬地之才,却让我这样的无德之人,占了本属于你的储君之位。”
说着,宇文夜凌挟裹着巨大的威压,一步步朝着宇文景恒靠近,站定:“可惜,我只看到你上蹿下跳的小人之态,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丑陋嘴脸。却看不出你有什么挑大梁的能耐,你只会夸夸其谈,这太子之位就是给了你,你也没本事接的住。”
这话大概只有宇文景恒觉得刺耳,群臣听着倒是深以为然。
在朝臣心中,太子殿下只是性子阴冷了些,其他方面还是很为人称道的,不仅仅是政绩斐然,边疆不稳有外敌来犯,还是太子殿下亲自点兵上阵杀敌,立下了不世军功,前不久才班师回朝。
到目前为止,宁王殿下只展示了他伪善的一面,而太子殿下兴邦定国的本事可是有目共睹的。
真正的强者,不需要放狠话,也能令人心甘情愿的臣服。
所以,在群臣心目中,还是极为拥戴宇文夜凌的。
当下就有耿直的官员按捺不住情绪了:“宁王殿下今日,着实令人大吃一惊。储君之位早定,不知道宁王殿下哪里来的这么多不满?在下臣看来,太子文韬武略,从来都是兢兢业业。太子的确是用雷厉风行的铁血手段,惩治了一些朝廷蛀吏,因而有了所谓的暴戾之名。
可是殿下此举,乃是真正的为了宇文王朝的长治久安。世人以讹传讹,宁王殿下出身皇族,自然懂得其中道理,怎么能像个无知小儿一般人云亦云?”
“依下臣拙见,宁王殿下不是真的不明白,只是为了一己私心,故意诋毁太子!殿下您如此愤愤不平,怕是全然忘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说着,这位老大人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当太子殿下在战场上身先士卒的浴血奋战之时,宁王殿下只怕还在跟那顾小姐在郊区别院寻欢作乐。不知道宁王殿下哪里来的脸面,在此大放厥词!”
“可不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吹胡子瞪眼睛的站了出来,此人乃当朝御史吴昌盛。是出了名的难缠,哪个官员行为不端若是被他揪住了,他一定会不依不饶。
吴昌盛一脸愤慨:“宁王殿下的行为,老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今日便要历数宁王罪责。其一是当众辱骂太子,这是在质疑陛下的圣明,此乃不忠不孝。其二便是身为亲王,携臣女淫乐,有违视听。其三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及规矩体统,纠缠已经是未来太子妃的永安郡主,更是荒唐至极!明日上朝,老臣定会备好奏折,弹劾宁王殿下这些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卑劣之举!”
宇文景恒虽然还在气头上,恨不能将宇文夜凌踩在脚底下尽情蹂躏,但是,吴昌盛的难缠,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他的眸底顿时划过浓烈的愤恨,明明他说的都是事实。这些个见风使舵的老东西,还不是因为惧怕宇文夜凌的手段,才会这么沆瀣一气,对他群起而攻之。
横竖今日他是不可能讨得什么便宜,留在这里只会越发狼狈。还不如回府,找幕僚商量商量,要如何应对明日的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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