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魏紫宁是被梦魇惊醒的,惊叫着转醒将外间的寒烟也惊得一跳,急匆匆进屋询问:“公主?”
喝下一杯冷掉的茶水后魏紫宁方从梦魇中回过神来,掀开被子起身,“寒烟,去收拾东西,我要去找母后。”
寒烟闻言也不敢耽搁,唤来其他丫鬟替魏紫宁梳妆,自己则立刻动手收拾起了行李,然而不待寒烟收拾完,乐善宫的宫门便被推开了。
“你、你们是何人!”伴着外院丫鬟的惊呼声,魏紫宁蓦然起身,桌上的玉簪被扫落到了地上摔成了两截。
“公主——”内殿的门被推开,一小丫鬟慌乱地进了屋,“公主,诚王殿下来了。”
魏紫宁面上瞬间血色全无,她问小丫鬟道:“皇兄知道了吗?”
小丫鬟点头,“奴婢见安公公也在,想来是陛下派来的。”安公公乃是魏麟身边管事的大太监。
闻言魏紫宁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她皇兄只派了安公公过来,显然是不准备插手此事了,魏紫宁强压下内心的不安,只要她一口咬定与自己无关,她还不信就算是诚王又能如何。
如此想着魏紫宁也安心了一些,整了整衣裳便朝着前殿走去。
尚未入殿,魏紫宁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侍卫与大理寺官吏,心中涌上一丝不好的预感。
魏紫宁本以为殿内只有魏濯一人,然而在看清魏濯身侧之人时,她情绪的防线终于瞬间崩塌,目光死死地盯着苏哲,“你为何会在此?”
苏哲垂眸,声音中并无起伏,“微臣乃是负责此案的大理寺官员之一。”
“你——”魏紫宁瞪了一眼苏哲,愤怒占据了上风她反倒没有之前那般紧张心虚了,甩袖看向魏濯,冷笑道,“诚王这是抄了慈宁宫还不够,连我这乐善宫也要一起抄了?”
魏濯坐在原位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道:“公主涉嫌谋害公卿家眷,还请公主去大理寺说明情况。”
魏紫宁闻言脸色骤变,她强压下内心的不安冷声道:“诚王此言何意?”
魏濯起身不愿再多言,“公主去了大理寺自然明白本王所言何意。”
两边护卫见状上前一步拦住了魏紫宁的去路,“公主请!”
魏紫宁脱不开身,瞪着魏濯的背影怒道:“你敢!我要见皇兄!”
魏濯已经大步走出了殿内,苏哲开口道:“公主,您若无罪随下官去大理寺说清楚便是,现在这样对您并无益处。”
魏紫宁紧紧地盯着苏哲,“苏哲你相信我的对不对!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苏哲似是没有看见魏紫宁求救般的目光,开口道:“今日一早陛下已与李大人交待过,公主您放心,大理寺一定会秉公处理此事。”
半个时辰过后,乐善宫内外都被魏濯带来的护卫搜查了一番,魏紫宁与几名贴身丫鬟也一道被带往了大理寺中问话。
御书房内,赵贵妃端着莲子羹进去的时候,魏麟正面色阴沉地坐在书桌后。
“陛下。”赵婉柔轻轻唤了一声后上前将莲子羹摆至了书桌上,“妾听闻陛下早膳吃得有些少,便煮了一碗莲子羹过来,陛下您先用一些?”
魏麟面色稍霁,“爱妃身怀六甲,以后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便是。”
赵婉柔垂眸低笑,“下人不知陛下喜好,还是我亲手做放心一些。”
赵婉柔三言两语便让魏麟心情好了不少,他拿过勺子将羹汤吃完,赵婉柔伸手轻轻替魏麟按起了肩颈,便道:“陛下可是在烦忧公主之事?”
魏麟道:“虽说紫宁有错在先,但朕眼看着她被诚王押入大理寺,心中难免有些顾念手足之情。”
赵婉柔道:“陛下莫要自责,容臣妾多嘴,不管公主当初作何打算,但如今林三小姐并无大碍,明理之人都该将此事关起门来处理,乐善毕竟金枝玉叶,哪儿有一上来就把人押进大理寺的说法。”
魏麟道:“诚王是铁了心要治紫宁的罪,直接将父皇赐予大理寺的信印了拿出来,朕可以有私心于紫宁,却不能违背父皇身前定下的规矩。”
赵婉柔略带抱怨道:“妾明白陛下的不易,妾就是看不惯诚王这般目中无人的模样,明明您才是一国之君。”
如此言语被赵婉柔用小女儿家娇嗔的口吻说出,魏麟丝毫未觉其中不妥,反倒安抚赵婉柔道:“之前是朕太过散漫,如今你肚子里怀的可是朕的嫡长子,即便为了朕的皇儿,朕也不会再让诚王和林家如此肆意妄为下去了。”
赵婉柔贴在魏麟肩上,“有陛下在,妾就很安心。”
林芷得知魏紫宁乃是幕后之人时已经是一日之后了,林芷自问与魏紫宁并无太大冤仇,而魏紫宁此举目的何在林芷亦不想再多追究,毕竟有她兄长与魏濯在,魏紫宁即便是公主也不可能逃脱责罚。
魏濯来映月斋寻林芷时,只见她裹着厚厚的白色披风正坐在廊下晒着太阳发着呆。
魏濯踩过铺满青石板的院子走至了林芷跟前,伸手揉了揉她额前细碎的青丝,“坐在这儿不冷吗?”
林芷从披风下伸出手,手中捧着一只小巧精致的暖炉,她抬起受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温热的掌心贴住了魏濯的侧脸,“暖和吗?”
魏濯拉着她的手,捏了捏她红红的鼻尖,“回屋子里坐一会儿?”
林芷拒绝,“屋里太热了,闷得慌,你陪我在这儿晒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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