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便有人入府杀了钟锴, 文姨娘与文从则被仆人掩护着逃出了凉州城,才免于死难。
后来兄妹二人在关西艰难谋生, 直至遇到了陆衍。
“信是你传出去的?”姜安明双眸瞪大, 不可置信。
看了看她,倏地说道,“恒哥儿......”
“恒哥儿?是抱回来的, 钟家的孩子。”想到孩子,文姨娘眸光变得温柔,一滴晶莹的泪珠落下。
她如此地恨靖安侯与姜安明,又如何会给他生孩子?
姜安明难以置信地看着文从则,他以为的步步算计,其实在他人看来是走入网中。
可笑!
真是可笑!
“姜大人,若是无事了,就请跟和我们走一趟吧!”裴仞适时出声,一抬手,后面走出两名侍卫将其押走。
之前黄氏与姜瑶冰呆呆地看着,脑海中已经不知如何思考,今日的冲击太大了。
此刻反应过来,黄氏尖叫,“你们想干什么?”
“夫人,还是与我们走一趟京兆府吧。”寤寐冷脸,直接将人带走。
“今日之事,你们该做的都做完了,走散了吧。”太夫人看着堂上的众人,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面容沧桑。
她一直以为黄氏与姜安明是好的,姜安明自幼丧母,养在她的名下,姜安秦与姜安远都被安平县主带走了,就只剩下姜安明陪着她了。
她对姜安明极好,之后姜安秦与姜安远离开京城,都是黄氏与姜安明照顾的她。
她确万万没想到,姜安明一直存了不一样的心思。
罢了...都已经这个年纪了,怎样都行。
“母亲以后好好地在府中,无人欺您。”姜安秦冷淡地说道,因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房嬷嬷担忧地看着太夫人,终究是叹息一声,什么都没说。
有些东西,一早就注定了的......
陆衍对堂上的长辈拱手行礼,步履从容地走出了花厅,准备往宫中去。
若不是事发,五日后便是靖安侯逼宫的日子...
这件事牵扯到许多官员,今夜怕是要住在宫中了。
之后的几日江令瓷一直住在泰宁公主府上,看着姜安秦与姜安远时常连用膳的时辰都不到便被召到宫中,京中的花会马会等也都停下了,都在关注着宫中的动向。
再次见到陆衍七日后了,案件差不多了结,冯皇后赐死,五皇子未被牵连,封了郡王,以后想要升为亲王是很难了。靖安侯与原承恩侯府诛九族,姜安明因牵涉其中,流放易州,黄氏随同,只留下了姜瑶冰在府中。
宁国公太夫人终究是存了一份私情,想要为姜瑶冰找一个好一点的夫家。
姜瑶冰最近也不闹腾了,近来变了很多,从前那个骄纵与傲气都消散了,整日里安静的很。
易州啊...江令瓷默默念着,易州在西南一带,官窑最是出名。
“姑娘,世子来了。”一阵珠帘碰撞声,齐纨走了进来。
“嗯。”将手中的带着微微冰凉的冰碗放下,江令瓷疑惑地朝外看了一眼。
往常大哥都是直接进外间等着的,今日怎么在院中?
蝉鸣骄躁,五月的暖阳透过细碎的树缝,洒下一地的光辉,偶尔的微风拂过,带来沙沙的声响。陆衍长身玉立,站在树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弯,整个人的面容柔和下来。
即便看了很多次陆衍的容貌,江令瓷还是觉得好看,上天怎么就这么偏爱他呢!
“姑娘,你不出去?”齐纨疑惑。
“哦。”与陆衍对视的那一刻,江令瓷慌乱地收回视线,面色绯红。
“怎么不进去?”缓缓走近,江令瓷发现陆衍真的是怎么看都好看。
自然地拉过她的手,江令瓷挣扎了两下,发现拿不出来,也就放弃了。
裴仞与齐纨齐齐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吃了冰碗?”触手微凉,陆衍轻轻捻了捻她的手指,温声问道。
如今五月,京城已经进入了夏日,闻大夫也说了可以吃些冰的东西了,江令瓷自然底气足足的,“对啊。”
看着她理直气壮的表情,陆衍低头失笑。
“你不怕被人看到?”江令瓷摇了摇他的手,杏眸中闪过一丝俏皮。
陆衍正色,语气淡然却郑重,“不怕,被看到了我会提亲。”
“没有被人发现你就不提亲了?”江令瓷眨眨眼,寻找他话里的漏洞,笑的肆意。
“我可未曾说过这番话。”陆衍看着她俏皮的神色,摇头笑道。
“那到底来不来?”江令瓷面颊微红,这番话像是在讨要什么一样。
“来!不管有没有被人发现,都会来的。”陆衍认真地看了她一眼,顿了顿,认真地说道。
“你今日怎么有空来公主府?寻的是什么由头?”靖安侯一案已经告一段落了,陆衍也闲了下来,怎么有公事来找三叔和哥哥。
“我想你了。”陆衍语气极轻,却让江令瓷的心一颤。
她面色绯红,眼睛忍不住乱飘,就是不看陆衍,“你好好说话。”
“我和公主有些事要谈。”陆衍不再逗她,佯装叹气,“怎么样也要探探底,看公主对我印象如何。”
“姑娘,世子来了。”江碧将人引至江令瓷住的院子,站在月门处,呆呆地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双手,骨节分明的手与温软的小手十指相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