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风乍暖还寒,江碧老老实实地给江令瓷系上披风,郦言溪与湘仪县主早已披好,站在一边等着江令瓷。
江令瓷垂眸,看着江碧的动作,“我来吧。”
说罢,一双素白的手接过一层薄绒裹着的系绳,手指灵活。
郦斯锐先带着小厮在明德湖旁的木亭内放置好一应物品,明德湖离江府很近,是以所有的物品都是从江府拿来的,倒是方便的很。
江景颀今日还在翰林院值班,应当是不能来了。
江令瓷默默地想着,陆衍不是在宫内任职吗?怎么能时时出宫?
她总感觉陆衍的若有似无的视线偶尔看向她,虽然只是轻轻掠过,她却感觉眼神灼灼,难以忽视。
“今日天可真好,总算没有白来。”郦言溪仰头看着青色的天空,浅浅一笑。
“是呀。”湘仪县主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十分自在。
几人稍稍地在木亭内坐了一会儿,郦言溪看了看江令瓷,发现江令瓷即便在春风中也是面颊红润之后,终于放心了。
她眨了眨眼,放下手中温热的茶杯,“湘仪县主,春日的花正好,不若我们去摘些花儿回府中插花吧,看着心情也好。”
湘仪县主有些楞,踏青只是采花不稀奇,只是郦言溪突然说出这番话来让她感觉怪异。
“瓷瓷吹不得风,就不去了,亭子周围有帘拢,还能遮风。”郦言溪说完这番话后,湘仪县主感觉更怪异了,不过还是轻声应是。
陆衍听着郦言溪的话,扬扬眉,并未言语。
第76章 真的是...有些刺眼啊。……
三人坐在亭中, 即便还有丫鬟婆子在周围,江令瓷还是不免地感到一丝尴尬,只能捧着茶杯, 小口小口地喝茶。
若是只有郦斯锐,她还能说上几句, 只是有陆衍在, 她只与郦斯锐交谈, 不是明摆着冷落陆衍吗?
“世子,县主在那边有些事,说是让您过去。”前来的侍女面色为难, 陆衍凤眸微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江令瓷和郦言溪,站起身离去。
江令瓷也意识到了不对头,诧异地看着郦斯锐,郦斯锐回以同样的眼神,同时笑开。
对她来说,郦斯锐一直都是哥哥,一年前郦斯锐愿意娶她,她很感激。只是现在她的身子好了, 郦斯锐可以找一个更好的女子。
“抱歉,我不知今日会是这样的。”郦斯锐歉意一笑, 江令瓷摇头,认真地看着他, “我也没想到, 看来这是祖母的意思了。”
“肯定也有母亲的参与。”郦斯锐轻扬眉,笑意渐深,接下一句话。
“这是......”湘仪县主迟疑地开口, 看着远处笑得开心的二人,心里却抓心挠肺。
“母亲与江老夫人想让哥哥和瓷瓷都谈谈,因此便有了今日的踏青,只是今日麻烦县主和世子了。”郦言溪歉意地看向二人。
“....不麻烦,不麻烦的。”湘仪县主喃喃地着回她,却在想陆衍怎么办。
今日就该找个由头把瓷瓷叫去。
陆衍看着远处相谈甚欢的两人,抿抿唇,少女眼眸之中有掩饰不住的羞赧,白皙的脸颊泛上绯红。
真的是...有些刺眼啊。
郦言溪完成了母亲交给她的任务,心中终于放心了,还真拉着湘仪县主在附近采了不少的花,回去时身后的侍女受众都捧着一大束花。
江令瓷与郦斯锐对视一笑,两人之间的氛围和洽,仿佛无人能插入。
“今日风还是过大了,既然采了花,回府内插花吧。”陆衍神色疏离冰冷,方才端方的君子气质也没了,清冽高贵,高高在上,让人敬而远之。
“那这就回去吧。”郦言溪心想着陆世子是不是因为今日的事才这般冷漠,不敢回绝陆衍的话。
江令瓷心中叹息一声,言溪今日还真的是说一出是一出。
她方才与郦斯锐说清了其中的关系,郦斯锐理解她,也认可她的提议,两人算是将这件事说清楚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了江府,陈氏在世安苑等着,听着下面的人来禀告说事情已经办妥了,这才放心了。
郦家的哥儿是个好的,两人说亲前见见面也说得过去嘛。
一行人在江府闹了一个下午才离去,离去时心情不同。郦言溪与郦斯锐是高兴,湘仪县主和陆衍时压抑。
“给祖母请安!”人都走了之后,江令瓷略略休息一番就来了世安苑给陈氏请安。
“来了?快起来,今日踏青如何呀?”陈氏放下手中的杯盏,关怀地问着江令瓷,目光慈爱。
“祖母,今日我都和三哥说好了,不嫁给他。”江令瓷软软地说着,艶丽的面容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为何呀?”陈氏没有生气,只是好奇,历经沧桑的眸中满是认真。
郦家哥儿那般好,怎么就不嫁了?
江令瓷细细地和陈氏解释了一番,将陈氏说服了。
“你们俩聊好了便好。”陈氏叹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
江令瓷搂住陈氏的手臂,笑而不语。
不多时便到了月底,于城北与郦言溪大婚的日子。
天刚蒙蒙亮,江令瓷就起身了,今日她是作为男方亲眷,是以并不能在左都御史府看郦言溪上妆,只能在望安伯府等着郦言溪到新房,才能与她聊会儿。
陈氏与江应明都年纪大了,也就不去凑热闹了,反倒是江景颀午时过后才能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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