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江景颀就要乡试,陈氏真是紧张得很。
这次若不行,便要等上三年了!
江景颀迎着微风大步走进院子,漆黑的眸内带笑,脸上带着纵容之意却又无可奈何。
“祖母,不过是考三天试罢了,不用这么麻烦。”抿了抿唇,江景颀还是出声了。
看着小姑娘乌发披肩,低眉浅笑的样子,也在打趣自己。
仿佛在说你别劝了,没用的。
揉了揉小姑娘软软的头发,江景颀终于高兴了。
江令瓷软哒哒的手指抚开江景颀,气的脸都鼓鼓的。
哼哼两声,就喜欢摸她的头,长不高了怎么办。
在家人面前永远是那么小孩子气,鲜活明丽,只是对外人冷漠无比,也不知是随了谁,
陈氏看着兄妹两玩闹,摇了摇头。
细细叮嘱江景颀,“进了场不要惊慌,心定就行,细细看题,可不要马虎了......”
诸如此类的话陈氏说了很多遍,江景颀还是耐心笑着回应。
这就是家人存在的意义吧,这般温暖的家自己要好好守住!
不过一刻钟,江应明下了课回来,听闻徐伯说三人都在院子里,也跟着过来了。
负手走过长廊,看到三人在院子里玩笑,江应明不由加快了步伐。
看这样子,景颀应是不紧张的,这样便好。
“都在聊些什么啊?”江应明走到了跟前。
江景颀起身拱手行礼,江令瓷也盈盈下拜。
还未等两人行礼完毕,江应明虚抬了抬手,示意两人坐下,自己也坐在了陈氏边上。
“在嘱咐颀哥儿后日乡试的事呢!”示意时嬷嬷端一杯酸梅汤来给江应明,陈氏浅笑应答。
“你后日不必过多慌乱,于大人的文风你也了解了,你的文风与之很是相似,对一些政事的看法也与他相近,想来这一次是稳了。”
江应明啜了一口酸梅汤,顿时觉得全身清爽,放下瓷碗,也跟着叮嘱江景颀,让他安心。
“我都知道的。”祖母刚刚嘱咐完,祖父又来嘱咐一次,知道两人关心自己,但江景颀还是哭笑不得。
一家人说的话都如此相似,方才祖母也说过同样的话。
“祖父祖母就不要担忧啦,哥哥很厉害的。”
小手软软的握着手里的热茶,有些委屈,所有人都是清凉的酸梅汤,只有自己是热茶。即便委屈,江令瓷还是替江景颀劝了劝。
考试前一天,江景颀便不再读书了,养精蓄锐。
但吃的倒比以往多了,中午多喝了一碗乌鸡汤,晚上也多吃了一碗饭。
江景颀吃的津津有味,陈氏也高兴,家中也不似之前那般安静,有些热热闹闹的感觉。
江景颀反倒没有觉得吵闹,也高兴得很。
仁和三十年八月初九,天微微明,一道微弱曦光从天边显现,江宅里灯火通明,就连一项喜欢赖床的江令瓷都起了个大早。
一众人聚在世安苑中用早膳,今日的早膳比往常丰盛许多,因江景颀一进去就是一整天,至酉时方能出场,陈氏担忧江景颀饿着,便多准备了几道菜。
江景颀摸了摸妹妹的手,冰凉冰凉的,小脸也有些微微的病意。
“后两天不用这么早来送哥哥,你身子不好,多睡会。”江景颀叮嘱道,眼底都是纵容。
妹妹过于娇弱,自己总是不放心,从小护到大,如今的嘱咐也是习惯使然。
娇嫩的小脸微微笑了,漆黑明亮的大眼睛瞧着江景颀,不住的高兴,嗓音也软软的。
“知道啦!就今日早起一回。”
用膳过后,三人一起送江景颀上马车前往考场。
“你们不必忧心,我不过明早就回来了。”江景颀利落的掀起马车的帘子,走进马车前转身对三人说了一句。
江应明知道江景颀的实力,即便今年不中,积淀三年,也该中了,对此次乡试倒不是很忧心。
陈氏和江令瓷即便不知江景颀的才学,也知道他有多厉害。
藏拙还能够控制童试和院试排名的人,可不一般!
江景颀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到贡院门口,贡院前已有众多考生。
寅时的天微微暗,周围是各个相识的考生细细低语之声,远远的看到了江景康,江景颀并没有上前,仍旧记得前几月算计的事。
江景康也看到了江景颀,两人对视一眼,江景颀冷淡的移开视线,江景康哼了一声,也走了。
如今是在贡院之内,主考官是礼部尚书于时闻大人,他也弄不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前几月没成功不甘心罢了。
这次乡试江景颀不会又偏偏压了自己一头吧!
想到前两次,江景颀都是只比自己高了一名,江景康就憋屈,一个旁支,竟也敢抢嫡支的风头。
寅时三刻,官兵开始一一点名排成一队,叫到自己的名字后,江景颀就跟了上去。
到了一间耳房内,有官兵进行搜身,前朝江南有科考舞弊之案,之后有所收敛,但夹带一些小抄的事也发生过,所以对江南考生,官兵极为严格。
但也不会太过分,毕竟谁也不知道这里面谁会是未来的官老爷,只是脱下衣裳,微微一摸是否有纸条就行。
搜身之后,江景颀领了自己号牌,依号入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