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玉声音冰的能掉出冰渣子来。
“既然担心他的安慰,那为什么要把他一个人留在车上?”
卞霞面露尴尬,神情有些不自然。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卞霞被堵的哑口无言,也是第一次看到苏白玉这么咄咄逼人的样子,还有些新奇。
再怎么说卞梦家也是卞霞的弟弟,站出来为姐姐说话。
“当时情况危险,我姐姐又不会法术,总不能把她留在车上吧?”
苏白玉对上小辈更是不客气,眼刀冷飕飕的。
“那为什么不是你留在车上?”
这让卞梦家的气焰一下短了一截,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小了。
“我当时也没有反应过来,他把伞往我手里一塞,我难道还要和他客气客气?”
苏白玉坐在沙发上讥笑道。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之前我也没见你有多听话。”
“还有那把破伞,怎么这个时候不护主了?”
生气的苏白玉说话一句比一句扎心,我看了一眼放在角落里的人皮伞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又变成了红衣女人,正冷不丁地瞧着我看。
我低头咳嗽了两声,突然一个黑影一下子撞到我怀里来。
“你来接我啦?”
萌萌眨巴着大眼睛问我,模样十分乖巧。
我长舒一口气,关键时刻还是萌萌好,成功替我解了围。
“你想回去了?”
我拍拍她脑袋,萌萌小嘴一撇。
“最近都没有吃到肉肉!人家还要长身体的。”
苏白玉抱着胳膊冷哼一声。
“你年纪比我们一屋子人加起来都大。”
这下萌萌不敢吱声了,悄悄凑在我身边说。
“怎么回事,她今天吃炸药啦?”
我赶紧捂住她的小嘴,干笑两声。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来说正事吧。”
我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被辣的直吐舌头。
“这茶怎么又苦又辣的?”
苏白玉撑着下颌懒散道。
“喝吧,里面我加了天椒和黄连,对身体好。”
这能喝吗?我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把杯子放下了。
苏白玉冷冷清清地开口了。
“具体情况我差不多知道了,找到那幅画虽然有些困难,但能办得到。”
听到这里卞家姐弟眼前一亮,卞霞随后又警惕道。
“你有什么要求?”
苏白玉冷不丁扯扯唇角,怡然喝了口茶。
“想让我帮你也可以,但姜太龙可不会画什么留命阵。”
卞霞脸色一变,立马拒绝道。
“我和他已经说好了,只有这件事不可能!”
我皱了皱眉,心想这女人分明是想拉我下水,她这么精明自然知道我要是画了这阵法会引来杀身之祸。
这一下子让我对卞家人的好感也拉下去不少,我表情不善道。
“卞霞,你该不会以为我傻吧?我要是真揽下这活,先不说成功与否,就算真成功了你确定不会有人想要我的命?”
她凝噎半晌,表情更不自然了。
“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摇了摇头,这话说出去恐怕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
苏白玉声音仍旧十分地平静。
“当然你也可以让别人帮忙找那副破画,不过到时候恐怕大家全知道了。”
卞霞的脸又白了一些,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她不会法术还能在卞家立足的原因无非是卞家主母十分信任她。
万一卞家主母真的魂归西天,她又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早就看不惯她的人肯定会趁机把她拖下水。
“我再考虑一下。”
卞霞坐在沙发上紧紧抿着唇一动不动,我也不好再出声,一下子整个客厅陷入了沉默当中。
“最好快点决定,我这里晚上可不留人。”
苏白玉冷冽地说,站起来端着茶壶到厨房去了。
这时卞霞用祈求的目光盯着我看,红唇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当做没有看见,低头去掐萌萌的脸蛋。
萌萌睁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小声问我。
“你是怎么想的?”
我摸着自己后脑勺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她用小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故作老成道。
“人生嘛,难免会有困扰,我理解你!”
我嘴角一抽,这小孩都从哪儿学的?
正巧这个时候苏白玉走了过来,重新倒上茶,顺口问道。
“考虑的怎么样了?”
卞霞慢慢抬起头来,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也不知道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她经历了什么。
“我答应你,不过明天之内你必须找到那幅画的下落,她已经吃掉一魂二魄了,如果还找不到的话那个人有可能会死。”
她神色凝重,我还觉得奇怪,分明之前看她并没有很在乎毛鹏的性命啊,怎么这个时候急起来了?
萌萌趴在我耳边悄声说。
“你傻呀,你想,如果因为她的问题死人了,这件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我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恍然后又奇怪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萌萌鄙夷看我一眼,又蜜汁骄傲地挺了挺胸。
“我从电视上看来的!”
估计这几天这小孩没少看电视,我叹了口气。
苏白玉孤傲地抬起下颌,淡淡说道。
“没问题,今晚就能找到。”
这么厉害的吗?我惊讶看她,同时十分好奇她要怎么做。
“把盒子给我。”
她朝我伸出手来,我把盒子拿出来放在她手上。
“顺便去拿黄符和毛笔来,还有蜡烛。”
我哦了一声答应下来,转身进屋里去找了。
上次我练习画符的时候还剩下来不少,我全都拿了出来放到苏白玉面前。
苏白玉颔首,又对卞梦家道。
“你姐姐也累了,把她扶到房间里去休息吧。”
卞梦家神情复杂,点点头带着她姐姐先进屋里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还有萌萌,我看着苏白玉把整张黄纸全都铺在桌子上,并在中间点上了蜡烛。
我顺手把灯关了,整个客厅只有微弱的烛光亮着。
苏白玉刺破了自己的手指隔着黄符在木盒子中心点了一下,随后把沾了血的黄符放在了蜡烛边燃烧成符灰。
那点符灰全都洒在了桌子上,但仔细看去好像形成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