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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夏安,阮家的独子,”段校尉立刻敛了笑意,微抬了下巴,态度矜傲,“本督会为你记上一功。”
    阮夏夏看看一脸恭顺的真总督,又看看神色高贵不容侵犯的假总督,知道这是三人比拼演技的时刻,她这个科班出身的演员怎能轻易言败。
    先是瞳孔忽然放大,再是嘴唇颤动,阮夏夏一脸激动地要晕厥过去的表情,深深地弯下了腰,成九十度深鞠躬,“草民阮家子阮夏安拜见总督大人,愿总督大人官运亨通,福寿安泰。”
    段校尉一时哑口无言,自他听从世子的命令做了这江南总督后,阮夏安是他遇到的态度最……恭敬的一位,他受此大礼脸上的淡定差点就没维持住。
    偷偷看了一眼神色不明的世子,他清了清嗓子,“阮公子不必多礼,阮家心底仁厚,本督也时常听闻。”
    阮夏夏顿时受宠若惊地咧嘴笑笑,全然将书房中的第三人忘到了脑后,“总督大人过奖了,原本夏安以为扬州城的男子已经十分出色,但今日见到总督大人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人您不仅身形颀长,相貌俊美高贵,周身的气度也令夏安心生敬畏,以夏安看,大人今后在江南任职,这江南第一人的名头非大人莫属。”
    说完她恶趣味一起,转头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真总督,真诚又道,“真是把褚大哥和我都比成了黯淡无光的萤虫,无论是相貌气质还是其他,褚大哥和我不及您多矣!”
    “您说是吧?褚大哥。”阮夏夏朝裴褚故意使了个眼色,要他也跟着自己讨好总督大人。
    裴褚扯了扯嘴角,眼神微冷,锐利的目光在段卫骞不自在的脸上略过,“夏安说的是,总督大人真乃是英豪在世,褚某不及也!”
    段校尉面皮不动声色地抖了抖,心想自己一顿军棍是少不了,顿时心里哀嚎不已,这可不能怪他,他是无辜的啊,比窦娥还冤。
    “好了,粮草一事本督会记下你们的功劳,明日和那些人周旋,切莫漏了口风。”他眼疾手快地岔开话题,生怕这个面若好女的阮大公子再拍起马屁,拿世子和自己对比。
    “夜深了,两位就先退下吧。”他摆摆手,装出一副困倦的模样。
    阮夏夏识趣地咧嘴又说了一句,“不打扰大人歇息了,总督大人劳苦功高一定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我等江南百姓才好安心啊!”
    说完一只手拽了拽她褚大哥的袖子。
    裴褚掀了掀眼皮,也跟着薄唇微启,语气微凉,“希望褚某修建的这处园林能让总督大人满意。”书房的隔壁就是一处寝室,布置的舒适典雅。原本裴褚要将它当做自己小憩的地方,此时却成了总督大人段大人的住所。
    段卫骞的冷汗都快流下来了,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快步从书房离开。
    身后,阮夏夏行着注目礼,感慨道,“果然是总督大人,这背影都要比旁人高贵两分。”
    闻言,裴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其中的意味不明。
    “不远处有一处水榭,环境清幽,夏安今夜便宿在那里吧。”
    阮夏夏颔首应是,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褚大哥,唤个婢女领我去也就是了,不劳烦您了。”
    她可不想再一次在夜里和男主同居一室。
    “如此也好。”裴褚招了招手,一名毫不起眼的蓝衣婢子出现,态度恭敬地引着阮夏夏往前。
    趁着月光,阮夏夏暗中打量了这婢子两眼,发现她虽低眉垂首,但行动有素尤其走起路来带着一股优美的意味,便知这可能是跟着男主一同从京城前来的人。
    她便像是好奇一般随口打听了男主的情况,“你是褚大哥家中的婢子吧?不知褚大哥可有一二娇妻美妾?瞧着大哥年纪也不小了。”
    婢子言语很是谨慎,并不答话,只道,“公子,水榭到了,您请歇息,有事唤奴婢便好。”
    说完,这人便如同一道木桩子,立在了水榭门口。
    阮夏夏顿觉尴尬,摸了摸鼻子,随意洗漱了一番,上了床榻入睡了。
    次日,她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伸了个懒腰,用贴身带的眉黛描粗了眉毛,检查好喉结和另一处没有纰漏,慢吞吞地出了水榭。
    “夏安,你今日怎么会在这里?”不远处,关永新眯着眼睛,语带惊讶。
    阮夏夏也眯起了眼睛,看向自己多日未见的小伙伴,下意识地攥紧了扇柄。她和关永新以前的关系并不是作伪,而是实打实的亲密无间,只可惜注定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褚大哥昨日邀我到园子里面赏玩,喝了一些酒,晚上就宿在了这里。”阮夏夏收了眼中的复杂,缓缓走过去,问他,“永新,这两日你可去看过嘉平?”
    她猜想今日关家来人就是为了那一批粮草,关永新并不是一无所知的稚子,难道他就看不出曹督查注定是个败局吗?为何还要掺和进粮草中来?
    关永新微皱了眉,“陆知府府邸戒备森严,不得其入,不过夏安你不必担心。嘉平的父亲是陛下母族出身,也算是皇亲国戚,和我们这些商贾自是不同,他不会有事的。”
    闻言,阮夏夏微微一叹,果然,还是这出身搞的鬼,一道商人子嗣不得参加科举不得为官的禁令生生地阻断了不少人的念想。
    她隐隐察觉到,关永新读书多载,渴望为官光宗耀祖,起码不再是被人轻视无法继承家业的次子。关家加入此铤而走险,看中的自然是从龙之功,封爵赏官一跃脱离商籍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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