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公子稍等,我这就去拿。”说着转身蹲在一个橱子地下开始翻箱倒柜,过了好一会,拿出几个一尘不染的精致锦盒,还真是把压箱底的镇店之宝拿出来了。
妇人把几个锦盒一个个打开,笑吟吟地说道:“公子请看,这几身都是按公子身量精心挑选出来的,皆用当下时兴紧俏的蜀锦配以苏绣所制,公子你身形硬挺、气宇轩昂,穿上更是英俊不凡贵气逼人。
虽然这些锦衣华服在民间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精品,但比起皇宫里的绫罗绸缎还是相差甚远,元昱本以为李荣赈怎么也能从里面挑选出一两件自己中意的。
结果……
就听他摇着头说:“这件……太花哨,这件太显老,这件……花纹太俗气,这件绣工不够精致……,这件是什么玩意!”
总共就这些衣服,每一件他都挑出毛病,简直比那些小姐妇人还要挑剔难伺候,一开始那妇人还激情满满地逐件介绍,到最后只能尴尬地站在一边。
一旁的元昱忍不住小声开口道“那个……荣侯,这里不比皇宫,您老讲究一下,又不约会也不是见丈母娘,差不多得了!”
李荣赈见天色不早,撇了撇嘴,最后从眼前的衣服堆里勉强扒拉出两件。
妇人长舒了口气,麻溜地把衣服整齐包起来,收了银子呵呵一笑,心想总算没白伺候这大爷一场!
日落星野,人间忽晚,夜幕笼罩……
李荣赈携重礼到访东平都护府,华服加身、锦衣玉带,衣冠齐楚、玉质金相,儒雅与威严并存。
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因李荣赈朝中地位显赫,这次又雪中送炭解东海之困,温莛知夫妇俩听说李荣赈要来怎好失礼怠慢,早早迎于府门道口,命府中厨子好酒好菜提前备上。
借着朦胧月色,叶清澜隐约见一身形英挺的男子带一侍从携礼朝这走来。
那人应该就是当朝摄政王——荣侯李荣赈。
见他踱步走近,夫妇俩忙上前行见礼,李荣赈拱手回以晚辈之力。温莛知见李荣赈竟然给自己回礼,神色一怔,忙客客气气请他入府。
这是叶清澜第一次见李荣赈,当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叶清澜竟对自己想象中精明圆滑,骁悍强横权臣形象的李荣赈有个很大改观,起先听温莛知言,李荣赈其人不光长相英俊威武、超逸非凡,为人处事更是细致周到、练达老成极具王侯将相之才。
起初她还质疑,今日一见确实是难得的好人才。
三人寒暄几句后温莛知忙招呼入桌。按官职地位李荣赈当入上坐,结果李荣赈以私家宴会无论官品婉言拒绝,并让温莛知入主坐。一旁的叶清澜瞪了他一眼,温莛知赶紧推脱,称应知礼守节,不可逾矩。
推来推去,一番争执之下主坐的位子最后空置谁也没坐。
叶清澜赶紧招呼婢子伺候上菜,笑呵呵得道:“侯爷于百忙之中屈尊降贵来到鄙府,贵人登门无上荣光,然东平立锥小地恐招待不周,望侯爷多担待。”
李荣赈温和一笑“夫人客气,承节度使盛情相邀,吾当感激不尽,行军在外怎可挑剔。”
“这次东海之乱亏得侯爷鼎力相助,解登州之困救民于水火,下官感激不尽,略备薄酒聊表心意”说着,温莛知站起来为李荣赈添满酒,以酒为敬,两人举杯共饮。
“东平寸土乃我大夏之地,既然有难自然不能不顾,节度使不必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我只是做我当做之事罢了。”
李荣赈虽语气温和,但话中有话,他强调东平乃大夏之地,意思不言而喻。
叶清澜话音一转:“近些年我身体欠佳,夫君也年事渐增,东平许多事心有余而力不足,身边也没个贴己之人,唯一的女儿也远在他方,以前阿俏在家的时候我们嫌她闹腾,她走了以后我这心里又空落落的不踏实。我们老两口日日思女心切,我想过些日子奏请圣上,让小女回东平小住些日子也好解她思乡之情。”
叶清澜言辞恳切,句句令人动容。
李荣赈一听叶清澜有意让温惟回东平,放下手中的酒盅,笑意微敛,正色道“我知夫人思女之情浓烈,温理正聪颖过人弁通学术,在宫中身兼要职,除了秘书监分内之事还要负责太学授业之事,恐一时难以脱身。骨肉之情千古相连,若真想见她,我可派人接二老去往京都,想住多久都可以,吾自当照顾细致周全。”
“年纪大了,我这身子骨也受不了长途奔波,多谢侯爷好意”叶清澜是个直性子,喜怒哀乐全都不加掩饰的表现在脸上。听到女儿不能回来,立马拉拢下脸。
李荣赈自然能理解叶清澜想见女儿的迫切心情,但温惟好不容易去了京都,他怎会轻易放她回东平,见叶清澜一脸失落,安慰道:“倘若下次我再来东平,可带她一同前来”
温莛知点了点头,笑呵呵得打着圆场:“侯爷莫怪,内子也是记挂小女,心情抑郁这才唠叨几句。温某那女儿我们做父母的很是了解,聪明是聪明,就是从小活泼叛逆,不好管束,我夫妇俩天天担惊受怕,生怕在京都城惹出什么事非,招致祸端”
“节度使跟温夫人放心,我可护她周全!”李荣赈脱口而出,似乎连想都没想。
温莛知夫妇俩神色一愣,看了彼此一眼。他们这么大年纪都是过来人,总觉得李荣赈哪里不太对劲,但又不好问得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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