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铮铮立刻就脑补出一个孱弱、生病,失去女儿,还不得丈夫宠爱的柔弱女子。
叶温梦:“别院离这里不远,我已经递上拜帖,你随后可以光明正大去拜会魏夫人。”
叶铮铮连连点头:“我正想去探望她呢!我给她带些好吃的。”
叶温梦想了想,让侍女把最好看的衣裳都翻出来:“穿好看点,让她知道你过的很好。要多陪陪她,吃东西的时候不要猴急,免得她以为你小时候没饭吃。”
叶铮铮不明所以,但哥哥说什么都对。
“好!哥哥放心,我上门作客,肯定不给哥哥丢人。”
最后,叶温梦突然笑了笑:“铮儿,为表诚意,你带些亲手做的点心,也不过。”
叶铮铮拍手叫好,自信笑容放光芒。
岳幼鱼早收到叶温梦的拜帖,她还不知道叶铮铮的身世,虽然疑惑,但心里喜欢,早就在亭子里等着。
这个别院,是岳幼鱼成亲时的嫁妆,喜好都是按照她的布置来的。亭子在荷花池中间,莲香清远,凉风阵阵。
岳幼鱼亲手剥了莲子给叶铮铮,又打开食盒,惊喜不已:“这是叶姑娘亲手做的点心?”
叶铮铮点头:“这是白糖糕,哥哥说我做这个做的最好。”
岳幼鱼满怀期待咬了一口,差点没噎死,糕里面居然还有一块一块的生粉。她觉得自己要不是病死,差不多就是被点心毒死了。
岳幼鱼连忙把盖子合起来,郑重道:“我让人收藏起来,慢慢吃。”
岳幼鱼委婉问:“叶姑娘不常下厨吧?”
叶铮铮点头:“二姐姐做饭最好吃,以前二姐姐在的时候,我只管吃就行了。而且,二姐姐也不让我去厨房。”
岳幼鱼寻思,是不敢让她去吧。
白糖糕这种有手就行的点心,都能做的那么难吃……
岳幼鱼又问:“不曾见过叶大姑娘,可是不在京中?”
叶铮铮摇摇头:“二姐姐不姓叶,姓童。我们三个都是阿爹收养的,不过,我虽然最小,在阿爹身边却最长。我大概三四岁就做阿爹的女儿了。”
“昂?”岳幼鱼恍然大悟,“原不是亲生的妹妹。”
岳幼鱼突然怔愣住,手缓缓放在叶铮铮肩头。
夏日衣裳单薄,轻轻一扯,外裳滑落,透过丝滑的里衣,浅褐色的兔子胎记隐约可见。
岳幼鱼像被沸水从头浇了一个遍,浑身热血沸腾,又像眨眼间被扔进了冰水里,刹那间冷静了下来。
岳幼鱼:“昨夜,你是特意去看我吗?”
叶铮铮点头:“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特别想去看看夫人。是不是太唐突了?幸好哥哥没有责怪我。不过,今天是哥哥特意递了拜帖,让我守规矩,好生来拜会夫人。”
岳幼鱼捏住颤抖不停的手:“是你哥哥特意叫你来?他没和你说什么?”
叶铮铮有点不好意思:“我想一会儿再去茶楼听戏,但是哥哥说,若是夫人留饭,就叫我在这里多坐一会儿。我觉得好笑,夫人肯定嫌我烦了。”
岳幼鱼侧过脸,眼泪忍不住滚下来:“怎么会呢?”
岳幼鱼手又痒了。突然想起,家里还有好多雷。早知道,昨天应该把魏安世打死算了。
“你知道魏四娘吗?”
叶铮铮:“哦,夫人的养女。”
岳幼鱼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我收养的。她是老太太自作主张收养,我从来没承认过。她也没上族谱,是老太太自己带着她招摇撞骗,说是安庆伯养女,给她筹谋出身。”
岳幼鱼就差赌咒发誓了:“就算我女儿丢了,也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怎么会莫名其妙随随便便找个阿猫阿狗来顶替她的位置?”
叶铮铮表示理解:“也是。对阿娘来说,孩子都是自己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的。”
她说完,还摇了摇头,咂舌感叹:“这当爹的啊,就差远了。自己老娘这么糊涂,他也不拦着,啧啧。”
闻讯赶来哄老婆的魏安世恰巧听到这句话,眼前一黑。
魏安世臊眉耷眼在娘两面前站着,叶铮铮认出来,他就是那日家中有病人的叔叔。
“叔叔?真巧呀,您不会就是安庆伯吧?”
魏安世脸色更臊。
叶铮铮关切的问:“叔叔,您的脸怎么了?”
岳幼鱼不客气的道:“他要纳妾,被我打了。”
叶铮铮扯了扯嘴角,露出和叶温梦如出一辙的淡淡假笑。
魏安世被叶温梦冷眼搞了几天,已经会读这个表情:什么玩意儿?呵。
魏安世连忙摆手:“怎么会?我怎么敢纳妾?叶姑娘,你可千万别误会。”
叶铮铮:“哦。”
魏安世并不糊涂,已经查的明白。
叶铮铮便是石头寨的孤女,深入虎穴,把解苍廉老窝给端了。随后假死脱身,大摇大摆走到了叶温梦身边。
她现在是去岁探花叶温梦的妹妹了。
但扪心而问,叶温梦察觉叶铮铮的身世,得知岳幼鱼病重,一面和自己周旋,一面让叶铮铮来探病,方方面面,都替叶铮铮周全了。
他的确是个最好的哥哥。
魏安世心里苦的冒泡泡。
叶铮铮是来看魏夫人,也不理他,给岳幼鱼喂了药,又陪她吃了午膳。
离开的时候,叶铮铮已经有所察觉,偷偷问岳幼鱼:“他真要在你生病的时候纳妾?哼,不是东西。夫人,您把他休了,以后我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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