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有谁会主动想承担万山神的职务,毕竟拜山神的人还是太少,香火一旦断的时间太长,那么离自己神陨也不远了。
此言一出众神大为震惊,纷纷看向这位语出惊人的萧鲤,或是不理解,或是震惊。但是萧鲤语气诚恳,说是山中作乱者甚多,他担任此职也能除暴安良。在众人的疑目之下,天尊无奈的应允了这份请求。
从万人艳羡的伸手可摘星,到重回人寰当不受重视的万山神,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同唐红位列仙班,亦能并肩笑看万里河山,何其幸哉。
所幸,并没有人发现萧鲤的真实身份,就算是现场知晓的三位也是闭口缄言,天璇星君也并没有再追究这件事。
实际上萧鲤清楚的很,在这平淡的背后,暗藏着波涛汹涌,既然他们几个人卷入其中,如此乱世之下,安有完卵?换作谁都无法逃脱这场争分。
果然,就在某一日大雪时,唐红按照旧例从抽屉中寻找荧惑之石,却并没有发现荧惑之石的踪迹,也并没有发现萧鲤的踪影。
萧鲤的床榻上酣睡着四仰八叉的青鸾鸟,她又不由得疑惑,平常萧鲤并不喜欢带毛的禽类躺在自己床上,可是为什么这青鸾鸟就这么自然的躺在这里。
正准备向青鸾鸟问个究竟的时候,她从窗外蓦地瞥到两个提刀的身影,九尾狐仙和邹吾站在庙宇外,正和天兵天将说话,语气语调十分激昂,几乎都要动剑。
唐红从案上找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大字,像是仓促而写:
留在原地,切忌外出。
而纸条上并非萧鲤的字体,而是九尾狐仙的字迹。这是为何?难道是萧鲤让九尾来的么?
看到这张纸条后,唐红隐隐觉察到事情不妙,于是悄悄躲在墙角后,倾听他们的谈话,到时候再伺机而出。
九尾狐仙将鞭绳狠狠一甩,面前的大地生生地劈裂个缝隙,尘烟顿起,她眉目间的杀气陡现:“邹吾和你们好言相劝,所以我也告诉你们了,红娘不在。听清了吗?”
邹吾见九尾狐仙生气,当即拦住几欲上前的九尾狐仙,对着天兵天将赔笑道:“那个……众位都是仙门的别伤了和气,进屋喝茶——”
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真是丢山神庙的脸。
而且让天兵天将进山神庙查,岂不是被抓了个正着?
九尾提着邹吾的耳朵到一边,邹吾痛的吸溜叫。
执着画戟的天将目光如炬,毕竟九尾和驺吾形单影只,天兵天将的人浩如烟海,怎么也对付得了他们二人,于是语气又多了底气:
“还请九尾上仙放下手中的法器。”
“好啊,放下就放下。有什么好怕的?”
九尾狐仙将鞭绳扔在一边,掰着自己的拳头:“萧鲤对荧惑之石供认不讳,但你们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是魔族的身份么,没有。于是你们又想缉拿红娘,一切不过你们自己荒谬的想法罢了。”
“那这个东西是什么?难道不是万山神带来的?”领头的大将拿出荧惑之石。
九尾看到荧惑之石大惊失色,伸手去够荧惑之石,没想到正中对方的计策,领头的天将捏住九尾的衣领,一计强烈的灵力拍在九尾的后脖颈。
九尾闷哼一声,当即变为白狐的模样,大将怒斥道:“孽畜,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能耐吗?”
“都给我在山神庙里查!!”天将把方天画戟向上一指。
刀枪之中,邹吾拼了命地要拿回白狐的灵体,就算是身上挂彩也冲到前面,拼命的喊着:“”
邹吾看到白狐晕厥的模样睚眦欲裂,赶紧一手接过白狐,一手撑起金光罩。邹吾却摸到满掌心的黏腻,再回首发觉九尾已经不省人事。
“九尾!醒醒!”邹吾赶忙呼唤,但九尾无甚回应,只是耷拉着头。
天兵天将也不是省油的灯,经过众人合力还是将金光罩破开,金光罩支离破碎,千万长|枪对准邹吾。
唐红连外氅都没来得及穿,只穿着单薄的衣裳,便从墙角转出:“不用找了,红娘在此。不是想带我走么,怎么欺负起山神手下的人了?这些事与他们无关。”
邹吾瞠目结舌,无奈被千百长|枪压着,无法:“红娘你——”
唐红也知道此去意味着什么,无外乎是受天尊责罚,再问起荧惑之石这种违禁之物从何而来,自己又为何与魔族为伍。
这个日子,唐红早就预料到会来。
前排的天将对着唐红拱拱手:“那就有劳红娘跟我们上天庭一趟了。”
看着邹吾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佯装不在意地露出笑容,示意让他不要为自己担心:“替我们照顾好九尾,我们都能好好活下去的。”
在漠乌山的日子里,他们和邹吾和九尾的也时常插科打诨,日子虽说平淡,但也过的十分难忘。
她还在夜里偷偷问起萧鲤,九尾和邹吾怎么相遇的、怎么成亲的。萧鲤支支吾吾的好像是要替他们的故事保密一样。
只是说驺吾年轻额时候在路边采了十几朵野花送给九尾狐仙,后来被一个老妇人亲自找上门来,问为什么要偷他们的胡瓜花。结果九尾知晓这件事没有欣喜,反而将邹吾赶到漠乌山山口,让邹吾委屈了好一阵。
如今的情景好似纸鸢的牵引绳骤断,所有的美好幻想都化为泡影。但是若是萧鲤去了何地,她也一定会同归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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