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姜吞咽了一下,有些战战兢兢地道:“你来我这做什么,你杀妻证道,可同我没关系,你别赖上我!”
“杀妻?证道?”
言息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但是,这四个字还是不免戳到了他的伤口。
弈姜明显还想同他说话拖延时间,但言息月已经不想跟他废话了。
长剑一起一落,前方的人瞬间歪倒在地。
……
鲜血顺着黑色剑身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直至下一个转弯前停止。
“殿下,就在前边!”
“殿下,来不及了,我们快走!”
一阵嘈杂的催促声从前方涌了过来,言息月微微歪了下头,食指在剑柄上有规律的缓缓敲着……
奕擎和奕黍被一群宫人们推搡着往前走,其实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还根本不清楚,就听见什么人啊,血啊,剑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两人有些不耐,但还是压住性子挤在他们中间。
转过一个弯,一堆人正要继续往前冲,不料,这一个个的却在此刻十分统一地突然顿住了脚步,有的甚至还惊恐地捂上了嘴。
一时间,鸦雀无声。
“你……”奕擎蹙起眉,莫名觉得眼前这个血人有点眼熟。
“你是言息月?!”奕黍倒是一下子认出来了。
奕擎闻声,心底瞬间一沉,他越过言息月往他身后看去——那里是弈姜的寝殿。
虽然从他这个角度看不清内里全貌,但是,大开的房门和那门上高溅的血迹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头皮有些发麻,仍是不可置信,“你杀了弈姜?”
奕黍一听,愣愣地看了身边的奕擎一眼。
杀,弈姜?
奕黍把手慢慢背到身后,神思微动,正欲悄无声息地将本命刀召出,他的眼睛却猛然同言息月对了个正着。
言息月冷冷望着他,那眼神不动声色却又好像就在等着他的动作。
只要他敢拿出武器,下一个死的便是他。
奕黍莫名不敢再动,言息月却突然幽幽迈出一步朝他们走来。
一群人见状,仿佛当场直面了死神一般,身上瞬间便窜出一层冷汗,有些撑不住的已然腿脚发软摔到了地上。
众人无一不紧紧盯着言息月,谨防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言息月似乎只是想从这条道上过去。
错身之时,奕擎看到了他眼神里的不屑和嘲讽,可自视甚高的他,在这一刻竟然说不出一句话。
晚些时候,言息月已离开西海,奕尧匆匆赶到。
他看着地上被抽出龙筋,再次断臂并一剑毙命的弈姜,向来倨傲的心里居然也不禁浮起一丝恐惧。
……
西海的事情后来少不得又传到了墨蒼的耳朵里,仙界众臣也对此颇有微词。
仙魔大战才刚刚平息,一个魔族,堂而皇之在仙界以如此残暴的手段杀了名门之子,这不是当众打仙界的脸吗!
墨蒼心里却对此多少有点数,他知道一点言息月的身世,想他独独杀一个弈姜应当是有什么不可说的原因。
他不是很想管,可西海毕竟算仙界的地盘,他作为天界帝君,又不可能对此不闻不问。
于是,他只能派去魔界一个使者,按规矩询问一下此事。
至少,要讨个差不多的说法回来。
使者快去快回,第二天便带回了俩字。
“家事。”
*
魔界无主事,原本能算四个领头的如今唯剩一个言息月,因此,这魔尊之位几乎是毫无悬念并且极其顺利地便落在了言息月的头上。
而言息月登位后,无封典,无威吓,他首要齐玉去做的一件事,却是命他将魔界之中的所有的适龄女子全部找来。
齐玉不明,宁远远才走两天,难道君上便要另择新妃吗?
他心里虽有疑虑,但还是去做了。
只看接下来的几天,一波又一波的少女从冥渡宫穿梭而过,偌大的冥渡宫一下子竟有了人气。
不过,这些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去到主殿好像就是走个过场一样,尊上看完便叫人回去了。
齐玉白日若是无事便会在一旁跟着言息月一起看,但按他观察下来,尊上这行为好似不是在选妃,反而像是在找人,甚至到后面看得多了,又没有什么结果,整个人便难免烦躁起来。
“今天还有吗?”言息月指腹轻轻按揉着眼眶,压制着不耐道。
“君上,方才是所有名单中的最后一批了……您要是还没有看上的,不然我再命人去找些其他的?”
言息月眉头一皱,掀起眼皮顿了片刻,还是道:“找。”
“是。”
……
言息月如今虽然顶着个魔尊的名头,但实则大小的事务基本都交给了齐玉,今日的事情完成他便直接回了寝殿。
关门前,他想到什么,转身又对候在门口的元宥说道:“给我拿些酒来。”
元宥微愣,回过神后忙回道:“尊上要多少?”
言息月轻轻敛眸,他很少饮酒,最多一次也只是喝了两壶,他不大知晓多少才能让一个人醉……
“二十坛吧。”他酒量应当很好。
元宥瞪大眼睛。
二十坛?这不得把人喝死啊!
言息月见他迟迟不走,忍不住又蹙眉道:“还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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