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掷地有声,一口一个君上,不仅把宁远远说懵了,就连吴输也懵了。
当初,言息月登上君位,众方都是不解且不服的。
一个初来乍到的堕仙,怎么就能当了他们的魔君?
而他能一力强压,坐住这个位子,除了他的修为和手段之外,更让众人畏惧胆寒的却是他身边的那个少年。
其阴险程度比之言息月,可谓是过之而无不及。
吴输可以说,要是真有哪一天跟这两人对上,他宁愿选言息月,也不愿得罪他。
吴输额角一抽,多少失了些站出时的底气,但他后脚奋力一支,仍然撑住了!
“我可没那个意思,你莫要胡说!”
“君上不顾政务没了消息这么久,说是闭关,今日出现却又不知从哪带回来一个小妖姬。”说到这,吴输顿了一下,打眼又瞥了宁远远一眼,“如此情况,总该要同我们说一说,免得让我们误会,君上失了人心不是?”
妖?姬?
宁远远暗暗撇嘴,她还二筒呢!
少年还欲再说,言息月却伸手把他拦下了。
他好整以暇地望向吴输,勾唇道:“既然如此,本君就好好给大家解释一下。”
“本君两月前闭关,十日前出关。出关后得知噬灵虫之事,便顺便走访了边界几城。”言息月眼神轻扫过几人,却是又放在了吴输的身上,“吴城主,说到这,本君倒是也有个问题。”
吴输心脏一颤,本能觉得不好,但是他又不知自己何处有错,又叫他发现了什么。
吴输一边脑子飞转,一边面色不善地应承道:“君上请问。”
“本君记得,吴城主所管辖的沧浪城与噬灵虫之始的那座小城,是同一方向上的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同一方向怎么了,噬灵虫同我有什么关系!我沧浪城此次也损失巨大!”吴输被言息月这话一激,竟连尊称也忘了。
言息月笑了一声,“吴城主莫要激动,同一方向自然是没什么。但是,本君在走访期间恰好路过你的沧浪城,恰好在你沧浪城的府邸之外发现了一处被清理了的虫巢,看痕迹,应当是一月有余了。”
“哦对了,补充一句——是噬灵虫的虫巢。”
吴输脸色霎时一白。
“那么,本君就奇怪了。噬灵虫第一次出现明明是在木城,沧浪城怎么一月之前就有了虫巢呢。吴城主,你可能给本君解释解释?”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谁都知道,噬灵虫虽然可怖,但寿命极短,且一出生必要汲取大量灵力,否则自身便会干涸而死。
所以,无论那意图扰乱东域的人是谁,他为了能够最大限度地利用噬灵虫,必然要从培养虫卵开始。
沧浪城的虫迹已有一月,而噬灵虫事件之始仅比这日子晚了几天不过。
那么,这噬灵虫最开始是从沧浪城出来的?!
这时,有人突然怒气冲冲地站了出来,“好你个吴输,敢情这噬灵虫最开始是从你那出来的!你既发现了虫巢,用九冥火销毁了便是,扔到那木城算怎么回事,害得我的城池也遭此大难!”
吴输也没想到竟叫言息月发现了这事。
他这城主的位子也是近些年才接下的,而上一次的虫灾都是他老子那一辈的事情了,他又怎么知道那是噬灵虫的虫巢啊!
当时手下发现虫巢后,因不知是噬灵虫的虫巢,便只用魔火烧过一次。发现无效之后通报给他,他也没当回事。
魔界这地,稀奇古怪的生物多了去了,哪能碰见什么都一惊一乍的,于是他便随口道了一句“烧不了就弄下来扔了吧。”
然而,事情过去没几天,木城却传来了噬灵虫的事情。
他隐约觉得不对,便又问了那手下,这才知道他扔虫巢的地方正好是木城附近……
吴输心知理亏,但导致虫灾的这罪名太大,他绝不能就这么认下。
他一甩袖,也怒气冲冲地道:“我手下发现那虫巢时,噬灵虫都快要孵化出来了,九冥火可是在东南之荒,远水如何能救得了近渴!!我沧浪城是为东域十大主城之一,我身为城主自然不能让我的城民们遭此横祸,只得出了下策罢了!”
“下策?真真是下下之策!那木城离我无忧城距离极近,你让人扔到那,是不是图谋不轨!是不是想顺便报了你的夺妻之仇!”
宁远远:“???”
“你可闭上你那臭嘴吧!我……”
“行了!”眼见着一场骂战就要起来了,言息月不耐地打断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是,既然是吴城主你首先发现虫巢,又因没有妥善处理导致了这场虫灾,那你总该领些惩处的。”
吴输皱眉,不情愿道:“什么惩处?”
言息月:“此次虫灾,死伤无数,南方一片几乎全部遭殃。那……便剥夺城主之位吧。”
“什么?你凭什么!”吴输震惊,之前的模样再也维持不住,他怒极反笑,“好!噬灵虫之事我好歹护住了我的城民,可言息月你又算怎么回事!大家蒙难之时,你是不知道在哪逍遥呢吧。还借口说闭关?本事没见长,女人倒是换得勤,我可记得……”
吴输话还未完,一股强大的力量登时扼住他的咽喉。
言息月脸色阴沉,抬手攥拳,只一瞬间,吴输竟就在那力量的压迫之下身首分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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