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师妹!”
宁远远最后将自己嘴里的那口面条咽下了去,这才正视起了眼前的那名男子。
他身材胖胖的,衣服却打理的很规整。
眼睛是个大大的双眼皮,笑起来有些憨憨的,而且他的手里还拿了一柄仙剑。
这个人她认识,是青云洞府里的一位师兄,叫做刘……刘仁!比她早入门几十年。
别看这名字听着有点普通,但人家可是一个纯种的仙族。
宁长远从前与他关系也还挺好的。
只不过,宁远远现在可不大方便和他相认。
毕竟她之前同言息月说自己忘了好多事,既然作为褚玲秋的她连朝夕相处的大师兄都记不得,又怎么能记得一个同宁长远差不多存在感的弟子呢。
于是,她望着刘仁,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希望刘仁自己能想到什么,好让这段对话能安全地进行下去。
刘仁见她这种表情,眉毛很快就不满地拧到了一起,他插着腰忿忿道:“喂,宁长远你不是吧,我才离开洞府几年啊,你这就忘了我这个师兄啦?”
宁远远愧疚地笑了笑,“抱歉啊,这位师兄,我前段时间不小心把脑子摔坏了,醒来后就忘了好些事,所以,我确实不大记得了。”
刘仁一听,倒是没想到是这样。
他沉吟片刻,把佩剑往桌上一放,然后走到宁远远身后,双眼往上一翻,跟老瞎子摸宝似的来回转着摸了摸宁远远的头。
过了一会儿他奇怪道:“咦,好像也没事啊,你怎么摔的?”
“额,就是那么摔了呗。”正说着,宁远远突然瞥见言息月快沉到水沟里的脸色,她想到什么,连忙打掉脑袋上的手,“行了师兄,你别摸了,我这都摔了有一段时间了,外伤早就好了,你当然摸不出来。”
刘仁撇嘴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转而十分自然地转到她旁边坐下,“行叭,脑子上的病确实不大好整。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再跟你介绍下自己,我叫刘仁,你以前都叫我刘师兄,顺便提一句,咱俩以前关系可是天下第一好!”
“这样吗!”宁远远大悟一般点头应下,朝他笑了笑,随口寒暄道,“那刘师兄怎么在这?”
刘仁这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待咕噜噜快速灌下一杯后,才解释道:“这不是历练嘛,总要到处走走的。倒是师妹你怎么出来了,修为够了,经过大师兄批准啦?”
清云洞府虽然是广阔仙界子弟中趋之若鹜的第一学府,但是,授课的其实只有两人,其中一个还是清云仙尊本人。
言息月作为清云洞府的大师兄,在弟子中辈分资历最长。
关于弟子日常修习、历练等琐事自然不能让上头的那两位仙尊处理,所以,便都落在了他的头上,有时甚至还要兼个职,成为清云授课的第三位老师。
好在清云洞府向来有学生人数限制,而能来这里学习的人,大多数背景都是不错的,基本上学了百千年就不得不回去继承家业了。
故而真正让言息月操心的人并不算多,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记得宁长远这个炮灰的原因。
不过,以上的这些情况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言息月的魔性早种,而在三年前则完全暴露了,之后不久又离开了师门。
刘仁下凡历练得早,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
宁远远听他提起言息月,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刘仁话说出口,也自己嫌弃自己忘性大,刚才说的没了记忆,怎么能答上那个问题。
只是,他又多问了两句,问她还记不记得师门在哪,若是没有什么急事,可以先回去让洞府中善医的师姐师兄们看看,等好得差不多了再下山也不迟,说完还隐秘地塞给她了一个纸条,说想回去了,按着上面的方向走就行。
“老板娘,来碗面!不要香菜,多放辣子和醋!”刘仁说话做事一气呵成,宁远远刚刚收下纸条,便听他朝后面喊了一嗓子,喊完以后,还对宁远远笑了笑,“师妹,你请客啊。”
!!!
你怎么这么自然啊!
宁远远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瞪着眼睛看他。
言息月也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他皱起眉,眼神颇为不善地直接道:“你自己点的自己付钱!远远没钱请客!”
宁远远:……有点直白吼。
刘仁这才注意到他对面还坐了个小孩子,他愣了一下,对宁远远投去了一个疑问的目光,“师妹,这是谁呀?欸不对,你钱呢?下山都不带的吗,我记着你原来自己攒了好多呢。”
相比于这个小孩子是谁,他更在乎这顿饭还能不能吃了。
宁远远想了一下,道:“我被人抢劫了,钱都没有了。”
刘仁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小声道:“师妹,你都快五百岁的人了,还能被抢劫?”
宁远远“……”
我快五百怎么了,我旁边那位都上万了,现在还要我抱呢。
刘仁见远远不说话,有点没趣,轻叹了一口气才道:“好吧好吧,那我请你吃一顿!”
宁远远和言息月的眼睛同时一亮。
因为有刘仁在的原因,宁远远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继续坐在那等着他吃完。
百无聊赖间,她撑着脑袋往言息月那边一瞥。
言息月也跟她一样,趴在桌子上等刘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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