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生对工匠营的工匠们进行了重赏,钱财、布料、肉类、粮食,一车车运往工匠营,工匠们大为振奋,一个个干劲十足。
赵俊生抬头看了看升起的太阳,又看了看城墙上忙碌的刘宋军,对高旭说:“时间不早了,让投石机组的将士们开始吧!”
“是,大王!”
一架架投石机早就准备完毕了,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一个个兵卒砸下重锤,重型投石机的重物筐迅速落下,由长臂杠杆带动了后方的网兜,网兜升到最高处,其内的石弹被抛射了出去。
马夫们又迅速牵着马匹过来牵引绳索,重新把重物拉上支架顶端悬挂起来,这个过程被兵卒和马夫们配合得很流畅和娴熟。
赵俊生、花木兰等人看着一颗颗石弹飞射出去砸向城墙方向,如漫天石雨,一些落在了城墙下,一些砸在了墙壁上,一些落在了城墙上,还有一些飞向城内。
“轰隆隆······”随着大量的石弹落下,城墙上下被砸得震颤不止,城墙都在抖动,落在城头的石弹砸出一个个大坑,墙砖被砸碎,石弹也碎裂开来,大量的碎石四处飞溅。
“啊——”石弹落点周围的守军兵将们一个个惨叫着,有人被当场砸成了肉泥,有人被乱飞碎石砸伤,躺在地上惨叫不止。
一些砸在墙垛上的石弹直接把墙垛砸得四分五裂,倒塌下来,周围的兵将都受到了波及。
“别慌,都别慌,都给本将军暂时躲起来,躲在墙垛下,或者蹲下,快快快!”
南朝兵将们不是没有见过投石机发射的场景,但那都是他们用投石机去打北魏军驻守的城池,从来没有遇到过北魏军用投石机攻打他们,第一次遭到投石机的攻击,他们着实被吓坏了,特别是许多人都看见自己的同伴被硕大的石弹砸成肉酱的惨景,没有人能在这种死状面前保持淡定。
城外投石机发射处,花木兰看见投石机的发射准头不是太理想,于是问攻城营的官员:“投石机如何调整发射距离?”
攻城营的官员回答说:“回夫人的话,目前来说只能用增减重物重量的办法达到这个目的,就是把箩筐内的石头取出或增加!至于准头,实在太难以控制了!”
花木兰又问:“刚才看见飞轮式投石机那边并没有用来发射的石弹,待会儿要使用它们,石弹从哪儿来?现在运送还来得及吗?”
攻城营的官员笑着伸手指着前面这些重型投石机吊起来的箩筐内说道:“夫人,这些用作重型投石机的载重石头待会儿就用作飞轮式投石机的石弹,要不然等这些重型石弹发射完毕,这些小石头也不能搬回去,对吧!”
花木兰笑了:“好,物尽其用,这个想法很好!”
一轮接一轮的石弹发射出去,每次发射的时间间隔比同类投石机要少,这让南朝刘宋守军兵将们心里一阵阵发寒,这种发射速度,命中率就会大大提高。
投石机发射的重型石弹其实并没有直接砸死太多人,但落在城头的石弹基本上都砸碎了,不但造成了碎石乱飞砸伤许多人,还把城头地面的墙砖砸碎,砸出一个个大坑,城墙也一定程度的遭到破坏。
城墙外壁上的墙砖也被砸碎许多,被砸得坑坑洼洼的,露出里面的夯土墙壁。另外,城头上许多墙垛都被砸坏,守军将士们用作掩护的掩体也大大减少。
一连发了十几论忠心石弹,今天的重型石弹就部发射完毕了。
接下来投石机组的兵将们把用作重物的小石头部搬运到飞轮式投石机组,他们把这些小石头装进飞轮上悬挂的网兜内。
“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可以发射了!”
指挥官拔出战斗向前挥下:“发射!”
令旗兵用力的挥动了小黄旗,得到命令的各组投石机的骑士们牵着绳索打马向前飞奔而去,战马载着骑士拉着绳索,绳索拉着轱辘飞快的旋转,轱辘通过齿轮和轴承等一些列复杂的传动装置使得飞轮飞速旋转起来,吊在上满的网兜内的小石头也随之飞速旋转起来。
但骑士们跑出两百步时松开了绳索,这时一架架飞轮式投石机上的兵卒把利刃向前一推,一根根吊着网兜的绳索被割断。
“嗖嗖嗖······”飞轮上悬吊的小石头接二连三依次飞射出去,飞向远处的城墙。
躲在城墙墙垛下或蹲在城头地面的刘宋守军兵将们只听见无数嗖嗖嗖的声音,他们忍不住向天空看去,只见从城外天空飞来密密麻麻、无数个小黑点。
一瞬间,这些小黑点就变成拳头和脑袋大小的石头落在了城墙内外。
“啊——”
“啊——”
这是真正的石头雨,城墙内外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有人直接被砸死,有人脑袋被砸得头破血流,有人被砸中身体倒下,有人被落地的石头炸裂开来的碎屑砸砸伤,南朝守军兵将们从未遭遇过如此密集的石弹攻击。
一轮石头雨攻击过后,城墙上下一片狼藉,哀嚎声此起彼伏,城内也被砸得人仰马翻。
薛彤眼神呆呆的看着城墙上惨绝人寰的一幕,断胳膊断腿的、面目非的、被砸瘫痪的,直接被砸成肉酱的,十个人当中至少有五个人在这一轮石头雨当中死去或受伤。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这是怎么做到的?告诉我,这是怎么做到的?”薛彤满脸通红的大吼大叫。
副将大叫:“将军,别发懵了,快下令让将士们下城墙躲避吧!乾军的第二轮石头雨攻击又快要到了,再不让将士们下城墙躲避,几轮下来,城墙上还能拿起兵器的就真的所剩无几了!”
被副将这么一叫唤,薛彤终于回过神来,他立即大声下令:“传令让所有人都吓城墙躲避,只留几个哨兵在城墙上观察,一旦发现敌军攻城,立即敲钟示警!”
“是,将军!”
在薛彤的命令下,城墙上的守军们没有受伤的,受伤还没死的,纷纷拿着兵器快速向城下撤退。
薛彤走到城楼石梯处停下扭头看了看城门楼子,这城门楼子在最初的重型石弹打击过程中就被砸中一枚,中间砸出一个大洞,方才的石头雨落下,城门楼子已经是千疮百孔了,随时都会垮塌。
“吗的,老子从未像今日这么狼狈过!”薛彤气得大叫,“快走!”
守城的兵将们还没有来得及完撤下城头,城外乾军投石机发生的第二轮石头雨已经落了下来,最后的一批刘宋军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不少人吓得直接从城头跳了下去,还有人被砸得滚落下石梯,石梯上其他兵卒一起被撞得接二连三滚落下去,惨叫哀嚎声不绝于耳。
已经撤到城墙下的薛彤、副将和其他刘宋军兵将们蹲在墙根处死死地抱着脑袋,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一波又一波的石头雨落下,犹如发生了一次又一次的自然灾害,简直是地动山摇,这比天上下冰雹的破坏性还要大很多倍。
刘宋军原本在城头架设了许多铁锅,铁锅内烧着开水,有些铁锅烧着翻翻滚的热油,这些都是用来守城用的,但是现在这些部没用了,所有的铁锅都被砸穿了,开水和热油部洒落在城墙上。
石头雨一共发射了五轮,终于结束了,守将薛彤、副将和其他刘宋军将士们仿佛经历了一场世界末日,当天空落下无数石头,砸得城墙上下人仰马翻,死伤惨重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世界末日的到来。
这种感觉是令人绝望的,薛彤和手下兵将们几乎丧失了抵抗之心,几乎要失去战斗意志,这简直是认为的制造的自然灾害啊,人力岂能抵挡?
“将军,乾军收兵回营了!”城墙上传来哨兵的呼喊声。
薛彤回过神来,带着副将和兵将们跑上城墙负责被砸得破破烂烂的墙垛向城外看去,果真看见乾军的大纛正在向后方一动,兵将们正在收拾攻城器械一步一步撤走,一切都井然有序,找不到丝毫出城追杀的机会。
“哐当······”一个接一个兵器落地的声音响起,兵将们把兵器丢在地上,靠着墙垛坐下来,部都浑身瘫软了。
薛彤看见这一幕,心里头出现了深深的忧虑,他思索良久对副将说:“派人给东阳城的大帅去报告这里的情况,告诉大帅,末将不知道临淄城还能守多久,但将士们如今已经是士气低落,城墙破坏严重,这乾军的攻城战斗力比末将看见过的所有军队都要强大,甚至比我朝军队的攻城战力都要强大几倍,希望大帅心里有一个数!”
“是!”
城外,乾军军营。
赵俊生显得很高兴,拿着酒杯对众将说:“今日投石机的表现让本王大开眼界,投石机组的兵将们和攻城营的工匠们都有大功!来人,传本王令,给投石机组和工匠营的人加餐!”
“是,多谢大王!”
赵俊生又对众将说:“将士们今日休整一天了,明日一早三更造饭,五更出发,日出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