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厢大将延普听了花木兰的话之后大笑:“哈哈哈······缺乏粮草?这平城是缺乏粮草的地方吗?就算太仓烧了个干净,平城有的是粮食!陛下,臣请旨去收集粮草,臣保证两日之内就收集十万人吃半年的粮食!”
“等等!”花木兰立即叫道,质问道:“你怎么收集粮食?去哪儿收集?”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从城内居民的家里收集粮食,要不然去哪儿收集?”
花木兰瞪大眼睛,当即大喝:“你这不是收集粮草,你这是抢劫!”
延普撇了撇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从前不一直都是这么干的吗?”
花木兰当即对拓跋健抱拳下拜:“陛下,臣反对让将士们去抢劫城内外居民,将士们是朝廷的军队,不是土匪山贼啊!如今伪帝已东逃,陛下若想与伪帝争天下,必先争民心,让大军去抢劫百姓筹集粮草,这是自毁长城啊,请陛下三思!”
高凉王拓跋那站出来说:“陛下,臣以为花将军所言甚是,臣附议!”
贺多罗却叫道:“不让将士们自行筹措粮草,他们吃什么喝什么?没吃没喝的,军心很快就会丧失,到时候朝廷哪有人去打仗?”
拓跋健思索半响,下达了旨意:“把牛羊赏赐给将士们吧,从漠北运回来的财物留下一部分应急,其他的也都赏赐给将士们,先稳住军心,其他的再想办法!”
群臣见皇帝下达的旨意既没有让平城更加混乱,也暂时解决了军心问题,都站出来高呼:“陛下圣明!”
拓跋健对贺多罗吩咐:“你立即带兵去追拓跋丕,一定要给朕把他追上抓回来,还有那些随行大臣武将和他们的家眷,都给朕抓回来!”
“臣遵旨!”贺多罗这个光杆羽林军大将此时终于有了可以指挥的兵马,他兴奋的答应后迅速转身离去。
“好了,若无其他事情,诸卿就各自散去吧!”
“陛下,臣有办法解决粮草问题!”崔浩站出来说。
拓跋健急忙抬手:“崔卿又何良策?快快讲来!”
“陛下,城内外普通百姓的存粮肯定不多,陛下若派兵找他们收粮,不但收不到多少粮食,反而会留下恶名!但平城还是有很多粮食的,首先是各大粮商,如今秋收已过,他们的库房可定有许多粮食;其次,各宗室王爷、各大家族和朝廷大臣们都有许多田产和牧场,多则达十几万亩、少则几千亩,朝廷可以向募集一部分粮草和牛羊,再向他们购买一批,若是朝廷没钱,可以先借,等到来年国库充盈了再归还,臣家中有薄田三千余亩,可以向朝廷捐粮草一千石,还可借给朝廷一千石!”
拓跋健闻言大喜,大声赞道:“卿真忠臣也!”
其他大臣和武将们听到这些,一个个在心里都把崔浩骂得狗血淋头,尼玛的,你用我们的粮草来讨皇帝的欢心,见过无耻的人,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
崔浩把自己家的粮食都拿出来了,其他大臣武将们还能说什么?没听见皇帝夸他是忠臣吗?他们这些人若不拿粮食出来,皇帝会如何看待他们?
乐安王拓跋健站出来说:“陛下,臣捐三千石,借两千石!”
“好,好,四皇兄好样的,不愧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啊,哈哈哈······”拓跋健大笑起来。
拓跋范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强颜欢笑。
其他大臣和武将们都不得不站出来捐献粮食并借出一部分粮食给朝廷。
到了最后,只剩下花木兰一人没站出来了。
侍中伊珝问道:“花将军,各同僚将军们都捐了粮食,也借了粮食给朝廷,你呢?”
花木兰冷哼一声:“哼,本将不像你们家底那么丰厚,陛下赏给本将的三百亩良田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本将拿什么捐?要不伊侍中借一千石给本将军,本将再把它捐了?”
伊珝闻言一愣,随即讪讪一笑,“花将军说笑了,本官家中也无余粮啊!”
“没有余粮你瞎嚷嚷什么?我看你是存心给本将军找茬,找打是不是?”花木兰说着捏起了拳头。
伊珝吓得脸都白了,贺多罗被揍得跟猪头一样的前车可鉴啊,他可不想也被揍得满地找牙,连忙往拓跋健身后躲去,一边跑一边叫:“陛下救命啊,微臣这把骨头可经不住这恶婆娘打啊!”
花木兰一听伊珝骂她是恶婆娘,立马就炸了,“你说什么?看本将不撕烂你的嘴!”
“陛下,臣弹劾花木兰殿前失仪,无尊卑!”乐安王拓跋范站出来抱拳说道。
伊珝也立即说:“臣也弹劾花木兰动手殴打朝廷大臣!”
太宰常英附和:“陛下,臣附议!”
“臣附议!”
立马接二连三有一大票大臣武将站出来弹劾花木兰,说花木兰没有约束,完不把皇帝放着眼里,一不高兴就要动手打人,这朝堂是商议国事的地方,若是人人都如花木兰一样,岂不让天下耻笑?
拓跋健颇感头疼,花木兰有将才,武艺高强,如今这个时候他正需要这样的武将,可大部分大臣武将都弹劾她,这就让他难办了。
思来想去,拓跋健还是决定让她回去,否则这朝堂上只怕不会安宁,于是对花木来说:“花爱卿,这几次你作战有功,朕本想給你加官进爵,不过你才加官进爵不久,升得太快也不是好事,你年纪还轻,日后还有的是机会,这次朕就不给你升官进爵了,再赏给你三百亩良田、金二百、钱十万、牛羊三百!武川镇那边还在筑城,你准备一下,三天之内启程返回武川镇去吧,替朕守好武川,不能再让柔然人打进塞内!”
虽然有嫌弃、分配之意思,但这正是花木兰希望的,她根本就不想呆在平城,如今皇帝赶她回去,她正求之不得,立即下拜:“臣遵旨!”
从皇宫出来,花木兰带着几个太监和李宝静心等人领取了皇帝的赏赐,她一刻也没有停留,叫花魁、李宝和静心等人把皇帝赏赐的金子、铜钱部用箱子装车,又把皇帝赏赐的牛羊部卖了,当天就启程向西而去。
这天夜里,城外军营中发生了大火,日前用于攻城的器械部在这一场大火中烧成了灰烬,就连那些工匠们也逃得干干净净。
皇帝拓跋健得知消息后雷霆震怒,把看守攻城器械的官员和兵卒都斩了,至于失火的原因也无从查起,只能是不了了之。
两天后,一个信使气喘吁吁跑进了皇宫大殿向正在召集众臣议事的拓跋健禀报说贺多罗率军追击伪帝拓跋丕一行人,却在飞狐陉遭到了埋伏,数千人马损失殆尽,贺多罗只带着三百余人逃了回来。
飞狐陉是太行山与燕山山脉的衔接处,那里地形险要,山道狭长,大军无法快速通过,若是设下伏兵而赶路的军队事先没有察觉,极容易被堵在中间进退不得。
贺多罗立功心切,犯了轻敌冒进的错误,追击过程中没有观察地形,也忘记了那飞狐陉的险要,大军在狭长的山道上遭到了漫天箭雨和石头的攻击,结果自然是注定了。
崔浩向拓跋健建议,追击拓跋丕的时机已过,此时最要紧的就是派出使者去并州各地,争取各地刺史、太守和镇将们的支持,以最快的速度尽可能控制最多的地盘,控制的地盘越多、人口越多,实力自然就越强大。
拓跋健采纳了崔浩的建议,先后跑出四路使者去见各地刺史、太守和镇守大将们。
花木兰一行人于八天后回到了武川。
走到武川附近就看见一座高大的城池出现在眼前,城池周围几里外部都是开垦出来的田地,这些田地如同一个个方块小格子整整齐齐的铺在地面上,田间每一垄地都是一样宽,田埂和沟渠呈一条条直线纵横交错。
静心惊叹道:“好壮观啊,等到明年开春麦子长出来了一定更美吧!”
此时田间还有许多民夫和俘虏们正在把牛粪、马粪和羊粪均匀洒在田地里。
监工的幢将看见花木兰的队伍从旁边经过,立即打马跑过去见礼。
“拜见将军,我等正在给田间施肥!”
花木兰点点头,问道:“怎么只有你们这些人在施肥?开荒完成了?”
幢将回答说:“开荒五万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镇将减少了三分之二的民夫和奴隶,让他们去帮忙筑城了,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民夫和奴隶继续开荒和施肥淋水!您看远处的城墙,其他三面城墙都已经完工了,就剩下这南面的城墙还在筑造,估计最多三天就能完工,再剩下的就是修筑箭塔和城楼了!”
赵俊生正站在南城门外指挥泥瓦匠们修筑城门楼,旁边一个亲兵喊道:“将军,花将军他们回来了!”
赵俊生一听,扭头一看,见远处有一行人骑着马赶着车走来,等走近来一看,果然是花木兰。
他立即迎上去牵住花木兰的马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花木兰一脸的郁闷:“别提了,我是被皇帝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