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川城的北城墙已经初具雏形,整整长五里,此刻赵俊生正指挥俘虏奴隶们用石头和木料把堆砌起来的泥土再一次夯实。
这一次夯实之后,北城墙就算筑造完毕,接下来就是筑造西城墙,一旦天气转凉,寒气来袭,肯定是从北方和西方而来,所以必须要把北城墙和西城墙先筑造起来。
“将军、将军,花将军派人送来了书信!”城门楼子下有人高声大喊。
赵俊生听见往下一看,心中一喜,大声吩咐“送上来!”
一个兵卒噔噔噔的跨步踩着楼梯跑上来把,气喘吁吁把一封书信递给了赵俊生。
赵俊生接过书信走到女墙边上拆开,打开信看了起来,除了信纸之外,信封内还附有一张武州关的城关正面图。
“坏人······”赵俊生看了信中的开头,顿时哭笑不得。
继续往下看,“······木兰每日观察数次,一连三日都未曾发现此关的防守破绽,陛下催得急,军将士士气浮躁不安,军心动摇,若不尽快破关,反而被守军发现我军异状加以利用,后果实在难料······”
“木兰随信寄来一份武州关的城关图,望俊生哥哥能给出一个可行的破关之法,以解目前之困境······”
信中述说男女之情的内容较少,大多都是在说武州关的险要坚固以及目前大军的不良状况,花木兰在信中希望他给出一个能尽快破关的可行之法。
赵俊生收起信藏入怀中,思索片刻转身走下城楼。
打马回到营地后,赵俊生走进牙帐在案桌后坐下,铺开一张白纸,提笔略作思索后在白纸上作图。
用足足一个时辰,赵俊生画完之后放下笔,再仔细检查一遍,心里又默默计算了一遍,这才对外喊道“来人!”
一个亲兵走进来抱拳“在!”
“去把工匠营头头焦云哲叫来!”
“是,将军!”
没过多久,焦云哲走进来拱手道“将军您找我?”
赵俊生点点头,把桌上的图纸拿起来递过去“你看看这个!”
焦云哲接过图纸一看,眼睛瞪得大大的,圆圆的,神情激动,抬头道“将军,这······这难道是攻城利器井栏?”
“你猜对了!”
赵俊生从案桌后走出来说道“前些天花将军奉诏前往御驾处听用,如今她奉命指挥大军攻打武州关,但这武州关城高墙厚,坚固无比,又加上地势险要,一时间难以攻破,损失还很大!她写信回来让我替她想想办法,我想来想去,想要攻破这武州关目前只能用这井栏进行远程压制城头的守军,再以大量攻城云梯输送大量兵卒攀登上城头抢夺城墙!”
“将军画出这副井栏构造图的意思······”
“不错,本将军想让你带几个木匠过去帮一下木兰,你过去以后带着手下指挥那里的工匠们打造大量井栏和攻城云梯,我会写信给木兰,她会派人把你们安顿好的!”
焦云哲答应“属下遵命!属下什么时候出发?”
“你安排一下,明日一早就出发,尽快赶过去!有一事要叮嘱你,这井栏乃是攻城利器,若是用得好,对攻城战的帮助极大,待攻破平城之后,你要想办法把它们部毁去,一具也不能留,就连打造时也要让不同的工匠打造不同的部件!”
焦云哲不明所以,带着疑惑答应了。
他不明白,赵俊生心里却是很清楚,鲜卑人的快马弯刀和骑射已经跟厉害了,若是再让他们得到制造重型攻城器械的法子,他们岂不是会跟蒙古人一样纵横天下无敌手?汉人还有活路吗?还有机会光复河山吗?
焦云哲犹豫了一下问道“将军,属下等人势单力薄,这种重要利器必定会被严加看管,若是属下等不能得手又如何是好?”
赵俊生道“真要是没办法了,你就去找吕玄伯,明日你过来一趟,带两份书信过去,一封给木兰,一封给吕玄伯,他看了书信就会知道怎么做了!”
“明白了,属下告退!”
次日一早,焦云哲带着几个工匠过来赵俊生,从他这里带走了两封书信。
四天后,焦云哲等人抵达武州关外营地,被人引到了花木兰的营帐。
“属下拜见将军!”
花木兰抬手“免了!赵将军派你来的?”
“是!随同一起来的还有几个工匠”焦云哲说完从怀中取出去书信递上去,“这是赵将军给您书信!”
花木兰接过书信拆开看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了底,收起书信后抬头问道“打造十架井栏和一百架攻城云梯需要多长时间?”
“这就要看将军有多少木匠了!”
“四十五个木匠,部都可以交给你!”
焦云哲心里算了一下,拱手说“只要木料足够,两天可以完工!”
“好!”花木兰当即向外面喊道“来人!”
“将军!”花海走进来抱拳道。
“给他们几个准备营帐,带他们去工匠营地,传本将军的命令,从现在开始由他焦云哲当任工匠营营头,所有人都听从他的指派差遣!”
“是!”
待焦云哲等人走后,花木兰正准备起身去操练士卒演练攻城战法,一个小太监走过来道“花将军,陛下宣召!”
花木兰抱了抱拳,提起宝剑挂在腰间跟着小太监去了行宫。
拓跋健见花木兰走进大殿,等她行礼就问“花爱卿,这都好几天了,你何时可以攻城啊?”
花木兰抱拳道“回陛下,末将在正在操练士卒演练攻城战法,同时也在命人打造攻城器械,还请陛下耐心再等两日,两日后自当攻城,届时还请陛下前去观战!”
拓跋健见花木兰给出了确切的攻城时间,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那好,朕就等着看花爱卿攻破武州关!”
两天后的夜里,花木兰坐在油灯下再次把赵俊生给她的信看了一遍,赵俊生在信中说得很清楚,争取一次就攻上城墙,与守军争夺城头控制权,不能给守军想出对付井栏的办法的时间!
所有人都知道,这世上任何一件东西有优点,也有缺点,井栏对于攻城方来说是难得的远程压制利器,同时它也能轻松把攻城兵士送上城头参与城头争夺战,但它也是有弱点的,也是有办法对付它的,一旦让敌人想到了对付它的办法,它的作用就会大打折扣。
次日清晨,吃过早饭之后,数万大军集结走出营地,排列成军阵缓缓靠近武州关城墙。
大军军阵距离城墙一里外停下。
拓跋健扭头对花木兰说“花爱卿,时候不早了,朕期待你的表现!”
“遵命!”
花木兰答应一声,打马跑到攻城队伍最前面,大声高喊“本将军没什么好说的了,今日一战事关我等生死存亡,所有人都必须奋勇杀敌,没有命令擅自撤退者杀无赦、畏敌不前者杀无赦!第一个攻上城头者官升一级,赏牛羊各五十头,所有人跟着本将,前进——”
“进——”随着一声爆吼,一个个兵器提着刀排着稍稍整齐的队伍跟着花木兰身后。
在队伍中间夹杂着大量的攻城云梯和十架高高的井栏,井栏上站满了弓箭手和刀盾手,一个刀盾手掩护一个弓箭手。
城头上的守军看着缓缓推进的攻城大军,一个个都开始有些紧张了,因为这一支攻城队伍明显和以前的不同。
城头上,西中郎将伊娄冀眉头紧锁的看着缓缓逼近的攻城大军,他看出来了,这支攻城队伍很明显比此前几次进攻的队伍的都有章法,他们并没有一窝蜂对冲过来,并未了叫嚣大喊。
还有那高耸并不断向前移动的塔台,上面站满了兵卒,它的高度还要比城头高出不少,这似乎对守军很不妙。
攻城队伍在距离城墙一箭之地外稍稍做了一下停留,就听见连续几声大吼,那十架高耸的井栏被推到了最前面,每一家井栏下面都有大量的刀盾手护卫,他们的作用是作为动力对推动井栏并保护它的安。
“攻——”花木兰拿出宝剑向城墙方向一指大喝一声。
得到命令的鼓手立即开始双手轮流擂鼓,鼓点声缓慢但沉重,攻城队伍每个人都踩着鼓点前进。
城头上的伊娄冀看见攻城队伍进攻射程,当即大声下令“放箭——”
“放箭——”
花木兰见状当即下令井栏上的弓箭手进行远程压制。
“嗖嗖嗖······”
“嗖嗖嗖······”
双方都开始了远程射击,城头上的守军在射城下密密麻麻的攻城队伍,而井栏上的弓箭手在射城头的弓箭手。
城头守军一时不察,很快吃了大亏,几个眨眼的工夫,城头上许多弓箭手都被射杀。
伊娄冀大惊“不好!快,不用管城下的人,给我射高塔上的弓箭手,把他们部射死!”
花木兰看到这一幕立即下达了新的命令,命井栏停止前进,对城头进行压制,命令攻城队伍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城墙。
“咚咚咚······”鼓声越来越急促,这表示加快速度冲刺。
“杀——”攻城队伍人人都大吼起来,扛着攻城云梯的兵卒们大叫着冲向城墙,两侧的刀盾兵们左臂扛着盾牌挡在身前,右手提着刀吼叫着冲向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