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文王府才送了东西来,今日安定侯府的长远将军便来了,成国公府几时如此热闹了。
林蓁还病着,自然还不知顾瑾阳登门拜访之事。
林绍海亲自应酬,这可是刚打了胜仗归来的顾瑾阳啊,虽然陛下现在还只是授了他二等功勋,还未来的及加官,可是按品也是与他平起平坐的,如此年轻有为,林绍海也不敢轻视。
“顾将军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请坐。”林绍海忙招呼着顾瑾阳落了座。
“多谢伯父!”
这声伯父倒是让林绍海一时怔愣,他与安定侯府并无交情,二来,除了年长些,两人都是同朝为官,这声伯父他还真不敢应。
“顾将军万万不可,你我二人同朝为官,品阶相同,这声伯父受之有愧……”林绍海施礼道,很是气,无事不登三宝殿,顾瑾阳为何突然来了成国公府造访,林绍海还未来的及深想。
“国公大人,其实在下冒昧前来,也没有带什么礼来,只听得您喜欢美酒,故此特意带了些送您,品鉴一番。”
顾瑾阳也是第一回与成国公打交道,想要从他身边娶走他的女儿,自然要好好讨未来岳父的欢心,贵重之物此时倒是不合时宜。这酒便是最寻常的,他也不好拒绝。
林绍海是一头雾水,他还真不知道这顾瑾阳突然登门造访,竟然是送他酒,只是事出有因,总不会无缘无故送酒吧?
“都是在下没将话说清,我与林姑娘是朋友,第一次登门造访,礼数不周,还请国公大人别见怪。”
顾瑾阳见他不甚明白,话也接不上来,只得硬着头皮道。
“哦!原来如此,不过小女这几日风寒,都没有出门,顾将军你……”
林绍海的话还未说完,便见顾瑾阳已然起了身,“着了风寒?严不严重?”
本就是征战沙场之人,这猛的一起,天生的魄力便显露无疑,林绍海只抬起头,连番摆手,“不,不碍事。顾将军挂念了。”
顾瑾阳一听,当即将心放了回去,见林绍海没回神的模样,才察觉到自己失态了,忙道,“在下失礼了,国公大人千万别见怪,在下只是担心她的病……”
说道此处,才发觉这解释更不合适了,愈发欲盖弥彰。
顾瑾阳原本想着来府中与她正大光明相见,岂止听她病了,心跟着提了起来,巴不得见见她,只是碍于礼数,他到不能如此任性,只得忍耐道。
林绍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顾将军竟然是对林蓁有意思,难怪不得会突然登门造访,还这般情急,面上的关切自然流露,不过怕是人不善言辞,说了好半天,才弄明白了他的来意,也怪自己思虑不周。
“那在下就……”
顾瑾阳结结巴巴,一句话还没未完,就听的林绍海道,“如若顾将军不嫌弃,不如中午就在府中一同喝杯酒?也与我说说这北疆的风光。”
顾瑾阳当即一愣,又爽快应道,“那就叨扰国公大人了。”
“哪里算是叨扰,顾将军太气了,粗茶淡饭,还望你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
林绍海然知道安定侯府在朝中的地位,与镇南侯不同,安定侯忠心耿耿,常年与瓦刺对战,深得皇帝信任,又不归京,又不与朝中的臣子交往,光是这一点,就令皇帝放心许多。
更何况顾瑾阳年轻有为,人极为沉稳,才立了这么大的军功。
既然人都上门了,他也考量一番,再者他若喜欢也没用,要女儿喜欢才行,不过若是能结成姻亲,成国公府在朝中的地位稳固磐石,又不会引起陛下猜忌,门当户对,甚好!
…………
待吃过酒后,顾瑾阳也找不到什么理由留下了,只道,“等几日林姑娘好些了,我再登门造访,多谢国公大人的款待了。”
“顾将军说哪里话,我许久不曾如此与人喝酒畅聊了,顾将军这番见识,来日必定不同凡响啊……”
林绍海这话一半真心一半是应承,顾瑾阳与林宸同岁,不过见识能力远远在自己两个儿子之上,人又沉稳,提及战事间,并无丝毫夸张吹嘘之言,很是稳重,林绍海越接触越喜欢,生的相貌堂堂,仪表不凡。
“国公大人谬赞了,不过是拙见罢了,我还年轻,很多事并未看的透彻。”顾瑾阳方才也饮了不少酒,到底也未失态,真心道。
“你有空便常来坐坐,我也缺个人说说话。”林绍海说的是实话,自从看清官场的真面目后,自知人情冷暖,不过是锦上添花,谁又曾在危难之时愿意伸出一把援手?
由此他一个不结交,好好做他的风雅之士,不再须臾应承那些官员,人前人后不必端着不一样的脸。
“多谢国公大人。”
顾瑾阳已是意外,这一起吃了个饭,想不到成国公就对他这样有好感,还嘱咐他常来,如此,也能见到她不提,还能顺理成章提婚事?
不曾想过如此顺利,今日这一趟算是来对了,顾瑾阳不能当着林绍海的面儿露了喜色,然而他确是开心,他牵挂许久的人,快见面了!
“那我过几日再来。”
顾瑾阳趁热打铁,这媳妇儿没有过门前,他还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早日将此事办了,否则终日想念。
“张管事,好好送顾将军出去……”林绍海面色酡红,看来今日是喝高兴了,张管事哪里不会色,忙仔细看了路,亲自送了顾瑾阳出府,顾瑾阳上了马还看了成国公府须臾,才扬鞭走了!
张管事才转身回了府,这几日也怪,这么多人来在意姑娘,还亲自上了门来。
心想着还是将此事告知姑娘一声,他并未曾听过姑娘说认识安定侯府的顾将军啊,今日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姑娘,这什么心思,一看就明白,不过不知姑娘什么态度?
张管事这样想着却在半道改了道儿,这件事还是去与夫人说一说,老爷留吃饭,夫人不可能不知,他既然伺候在旁,更比旁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