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沉道:“那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应该是这样说的吧,易沉内心想着,错了也没事,反正他是皇帝,没人管得了他。
顾舒寻思着,她怎么觉得这个易沉不像是暴君,倒像是傻子呢……
她心里想着,面上神色却没有分毫异常,抬眼,声音哽咽道:“非是臣女有意欺瞒陛下,实在是顾家拿捏住了臣女的父弟,强行将臣女认作义女……”
美人梨花带雨,哭得身体都微微抽搐,好不可怜。看得人只想将此等美人抱入怀中细细替她擦干净泪,好好怜惜一番。
易沉果然手忙脚乱起来,他连说道:“你哭什么,朕又未怪你。好了好了,顾家既然已经收你做义女,那你就是顾家的女儿,也不算欺骗朕。”
说着从床头寻了帕子,也不唤下人进来,亲自拧了帕子替顾舒擦着泪。
他年岁不大,只堪堪及冠,又生的俊美,偏偏还是权势滔天的帝王。这样的俊朗帝王软着脸为一女子擦泪低声哄着,怕是天下没有女子能不动心。
“日后,你就是朕的皇后,顾家的女儿,至于欺君之事……你也是情非得已,过去算了。”易沉叹了口气,一双眼睛温柔的看着顾舒。
“你很好,朕很喜欢。今夜是你我大婚之夜,流泪不吉利。”易沉低声哄着顾舒,修长的胳膊一揽,把顾舒拥入怀里。
滚烫的胸膛和顾舒的后背紧紧挨着,之间就隔着两层朱红的婚服。顾舒甚至能听见易沉的心脏有力的跳动,耳畔能感受到易沉鼻中温热的呼吸。
顾舒脸刷一下红了,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磕磕巴巴:“臣女……”
易沉闷闷一笑,眼神专注的看着顾舒:“你是朕的皇后,怎么还能自称臣女呢。”语气七分调笑,三分责怪。
嘶,顾舒打了个寒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明净清澈的少女软了身子,双眼雾蒙蒙地靠着帝王的胸膛,点点易沉的胸膛:“陛下惯会哄人开心。”
易沉飞速眨了眨眼:“今夜过后,朕与皇后,夫妻一体,哄自己的妻子开心是丈夫该做的,舒儿为何冤枉朕惯会哄人开心?”
语气听上去还有些委屈。
顾舒的手不知何时紧紧攥住了绣着龙凤呈祥的被褥,听着这句话她手上的力气又大了些。
易沉自顾自的说:“以后,朕的后宫还要靠着舒儿统领六宫……”
“等等。”一直默不作声的顾舒忽然开口,她面上表情平静,轻轻一笑,慢条斯理,“臣妾还不知道陛下后宫有多少宫人呢。”
声音温柔如水,易沉不知怎的却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易沉干巴巴笑了笑:“现在只有皇后一人,但是等到两月后大选,肯定会选些大臣女儿……朕也难啊,这些事情,朕想拒绝,是那些老臣哭着求着朕纳妃。”
做了帝王也不是能事事自己说了算,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帝王后宫总是和前朝相联系,那个皇帝又能万事由自己呢。
“臣妾自然心疼陛下,陛下可以放心,臣妾不是不识大体的女子。”顾舒面色分毫未变。
易沉看了看顾舒,手悄悄揽上顾舒的腰,勾住系带,试探着问:“夜已深了,皇后……”
“哦,臣妾身体不适。”顾舒语气平淡,楚楚可怜的看着易沉,“钦天监定的日子不可改变,可女子每月都会有几日身体不适的时候。”
狗东西,给爷爬吧。还想上床,你想上床,我还想给你上坟呢。
易沉脸色一僵,下一刻又宠溺看看顾舒:“那朕就睡在外间,舒儿若是难受夜里唤朕就是。”
顾舒娇羞点点头。
夜已深,殿内的宫女太监都已经退远了,只有易沉身边的大太监戴公公鼻观眼眼观心立在内殿门前。
见着易沉走出来后小步迎了上去,躬身道:“陛下。”
易沉面色平静,丝毫不见方才在殿内的无辜傻气,他语气平静听不出起伏,命令道:“暗一那边能确定顾泉的位置了吗,让他去江南吧。”
戴公公心下一冽,一句话也不敢多问,伏了伏身:“是。”随后就恭敬地弯着腰退出了凤宁殿。
若是有武功高强的高手再次必定会大吃一惊。这戴公公走路的步子每一步竟然一模一样大,每一步都分毫不差……
夜风从凤宁殿开着的窗子内吹进来,带着深秋的寒意,把大红的喜袍衣角掀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易沉直视着空荡荡的大殿,久久忽然意味不明的一笑。
这个顾家的假小姐,还真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这样欺君之罪竟然直接就对自己说了出来,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抬腿从小门走到偏殿,漫不经心的想着,要是真傻那就放着当个摆设,要是假傻……那就更有意思了。
世家内部,该有一颗他的棋子了。
凤宁殿正殿内
顾舒扒拉着自己繁重的一身饰品,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叹了口气。
可惜了,这家伙应该生在上个世界的。这个演技不在娱乐圈演戏实在是太可惜了,要是生在上个世界,那影帝奖肯定非他莫属。
“不是说没读过多少书吗……”顾舒随手捡起桌上的糕点扔进嘴里,脸颊塞得鼓鼓的。
没读过书这情话也说得一套一套的,用帝王心术都用到她身上来了。
都是剧情里明晃晃写的暴君了,还在这里和她装单纯无辜呢。顾舒啧了一声,玩玩就玩玩,她倒要看看,这黑心狗子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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