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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柳家主开口,却是对着柳和静说得:“亲手杀了她。”
    闻言,柳和静眼睛涌得血红,咬紧了牙,恶狠狠地盯住白茉莉。他知道他打不过她,便听柳家主的后一句:“她若是敢反抗一招,这弯月长刀,就会在鹤公子的身上砍满一招!”
    白茉莉难得的一愣。
    柳家主便是满意笑道:“不知是茉莉撑得久,还是鹤公子撑得久啊!”
    柳和静挥剑冲向白茉莉,白茉莉侧身一闪,没有正面接招。柳和静反手又是一招,白茉莉不得已拔剑相抗,剑身对撞的锋鸣中,果然夹杂了鹤公子隐忍的闷哼。
    “我不知道父亲也会来,”柳和静在贴近白茉莉的瞬间,迫切地说,“你配合我,我帮你救他!”
    白茉莉将信将疑。
    柳和静一脚踏在她的剑上,借力使力,一个后空翻向鹤公子的方向靠拢几分。白茉莉配合地俯冲而来,两人斗缠,刹那间剑影重叠、涣散,眼花缭乱。直至观战的何叔不察,被骤然近身,一柄软剑精准地劈断了他手中的刀!
    白茉莉一面护着昏迷的鹤公子,招架颇为吃力, 柳和静拼命为他们挡下何叔的一记回击。他与白茉莉背贴了背,以亲昵的信任姿态对敌,他突然说:“方才你在怪物手下救我一命。”
    “……”
    “现在又将后背托付予我。今个是什么日子,白茉莉,你缘何对我这般好了?”
    白茉莉并不回答,反而是一眼望向不远处燃烧烈火的地方。
    那处分明火光冲天,但却诡异的没有四处蔓延,是幻境?何叔对她穷追不舍,招式毫无章法可言,只急快,急狠。明明初见时,她暗中检测过何叔的武功, 并没有这般强劲,是幻境?柳家主为何带人突然出现,白南和蟹目溅为何没有前来帮忙,柳和静又为何要帮她……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吗?亦或者有真有假?
    她要赌吗?
    怀里的鹤公子愈发沉重,白茉莉果断把了下他的脉象,丢在地上。在尸体与地面接触的一瞬间,“他”凭空消了失。白茉莉压力骤减,两招劈开纠缠不休的何叔,与柳和静交换了位置,由她对付不断杀将来的柳家人。
    柳家人数众多,但层次低劣且繁杂,白茉莉瞅准时机,一剑挑向其中一人的眼窝,挑了个空,这才是放心下来,凌厉杀招一扫而过, 清理起来十分节省时间。
    待白茉莉把杂碎收拾干净,柳和静还在与何叔交战。
    她不耐,催一句:“快点。”
    柳和静应声,随顺地回了头,与她对望一眼。便就在这一瞬间,何叔一剑砍在他的肩头, 溅出一片猩红血迹。猛然剧痛中,柳和静不由松开手,他的柳三剑掉在地上,人也被何叔狠狠踩在脚下,一剑再次刺入了胸口!
    “柳和静!!”
    白茉莉只恨自己动作不能更快,她飞身向前,内力全然蕴在掌中,只一掌就拍开了何叔。她蹲身查看柳和静的伤势,一旁,何叔挣扎地爬起来要再战,她盛怒,也学方才他对柳和静的所作所为。她把何叔踹倒在地,居高临下地,将手中的软剑径直扎进了他心脏的位置!!
    眼前一白,渐而恢复了原状。
    白茉莉从幻境中恍然醒来,忙回头看向柳和静,然而原本应该躺人的位置空空荡荡。她的视线沿着一地血迹,直至看向自己的剑下——
    柳和静握着扎进胸口的软剑,哧哧地疼,也癫狂地大笑:“白茉莉, 是你杀我。”
    白茉莉试图抽剑出来,但柳和静抓地死紧,他的手都是血伤,极疼,也极快意,他终于能说:“我会是第一个死在你手中的人,你这辈子也绝不可能忘记我了。”
    “和静静……”
    柳和静挣扎地把剑往胸口再送一寸,颤抖地吐字:“白茉莉,你因杀我而破幻境。”
    宿海地界震荡再起,地面开出狭长的裂隙,异样的嘶鸣吼叫从地底幽深处,阵阵传响。
    蟹目溅一把拉起白茉莉:“醒醒!”
    眼看白茉莉的双眸隐隐失焦,蟹目溅焦躁地拍了拍她的脸:“坚持住,你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他试图唤醒白茉莉,把她的手和白南牵在一处,他谨记着当年怀素叮嘱他的话,反复告诫两姐妹:“不要和怪物产生共鸣!”
    作者有话要说:  鹤公子:假的!
    鹤公子:郑重辟谣!
    鹤公子:已发律师函,我要告柳和静污蔑和诽谤!
    第47章 终局
    那是一种来自魂魄深处的鸣响,绵延地、铺陈地,宛若独行登高时,必会望得见的一片云海天光。
    白茉莉幼时,曾在壁安崖顶上呆过许久。
    她抱膝而坐,权把自个也当成这崖顶上的一颗石头,和一群嶙峋怪石挤挤在一起,目光所及之处,便是漫无边际的云海日出和日落。她无事,无聊,直看到自己熟悉了每一块云雾卷曲,才起身离开。
    回到白家,她不走一年四季都大敞着的正门, 反而是熟练的□□而入,落脚处,正是院中仅存的一小片净土。踩着一地繁盛过后的枯荒狼藉,她惯例先去看看她阿爹。她不知自己离开了多久,但她推测期间她阿爹是没醒来过的:素色病榻,竹制的小案几,一杯茶从热到凉,结出几层暗灰色的茶渍。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白茉莉守着她阿爹,都是这么一个人生活。后来柳家的三个公子定期来访,柳和静常来,再后来她下了壁安山去,见遍了江湖中的是非正邪,恩怨情仇。她消磨掉了心中缥缈无望的想法, 磨出一身顽骨。心态生起变化,也就不再为寻些莫名奇妙的归属感,而去崖顶浪费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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