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
容静婉问韩落。
自那日的事情过后,又过了两天,韩落基本不管她,除了她不能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之外,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他也不会动她。
容静婉猜不透他的心思,所以就直接问了。
韩落笑着说。
“报仇啊。”
容静婉略微皱了下眉头,韩落大概也是无聊,跟她聊天话家常般的说道。
“你在我这里,他们自然要找你,我只要等到他们找到你,然后再干掉他们,这事儿就结了。”
他们?
“你是说韩离和穆长安?”见他一副无所谓有问必答的样子,容静婉追问道。
听到那俩人的名字,韩落的眼神里划过一抹阴毒。
容静婉会意过来,的确,当初就是那俩人联手里应外合对付他。
她可以感觉出来,韩落现在的处境,并不好。这里似乎原本就是他的一处躲藏地,柜子里备满了干粮和饮用水,还有一些简单的药品,足够一个人足不出户躲藏好一段时间。
这样看来,他跟苏迩墨合作把她绑架来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两个东躲西藏的人,单枪匹马不如团结一致,但是这种纯粹目的性的关系也是脆弱的。苏迩墨死了,他一点儿也不在意。
“所以,我们现在就在等,等他们什么时候能够找到你。”
韩落笑容里透着恶趣味的期待。
要不是只有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容静婉真是一点都不想理这个神经病,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可偏偏现实如此,她只能接受。
入夜,容静婉又做起噩梦,梦到一张满脸血窟窿的脸,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盯得她背脊发凉,全身冒冷汗。
她好不容易从梦中挣脱着醒来,发现黑漆漆的夜里,有双眼睛盯着她看。
“啊……”
她尖叫了一声,那双眼睛的主人说话了。
“你做噩梦了。”
容静婉反应过来,心扑通扑通乱跳,手心全是汗,后背也是汗涔涔一片。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苍白着脸眼神空洞的样子才像个鬼,可韩落却似乎很欣赏她此时的表情,看着她目不转睛。
容静婉抿了抿唇,觉得嗓子干渴,爬起来,准备下床倒杯水喝,没想到韩落却立刻递过来盛了半杯水的水杯。
“想你也会口渴,喝吧。”
容静婉接过杯子,喝光了水,一时间又睡不着,睁着眼睛,夜里万籁俱寂,只听得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声,还有远处昆虫的鸣叫。
她怎么都没想过,自己跟韩落还会有这种相处的时刻,就像她没想到苏迩墨会死在她手上。
她觉得,对于苏迩墨,她这种嗜血的冲动似乎来源于蛰伏在潜意识里对他的排斥和厌恶。直到他碰了她,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种情绪瞬间被激发出不顾一切的杀欲。
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恨,那么恨,难道说是原身留下的残存情绪?
容静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想到自己亲手捅死了一个人,她的心无法平静。
韩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即也躺到床上来,跟她并排,中间隔了点距离,身体并没有碰到。
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用胳膊肘支着脑袋打量她。
容静婉忍了一会儿,终于受不了,转身背对他。
韩落拿手指戳了戳她,她纹丝不动,结果他恶意满满的声音传入耳中。
“转过来,不然我就不是拿手指戳你了。”
容静婉强忍着暴揍他一顿的冲动,又翻过身来,半愤懑半恳求道。
“韩落,求你了行不行,别烦我睡觉好不好。”
“反正你睡着了也是梦到那张死人脸,倒不如陪我解解闷。”
“你失眠啊?”
“是啊。”韩落理所当然道。
容静婉哑然。
“不陪我也行,不然你睡你的,我玩我的?”他意味深长道。
最终,容静婉忍着睡意听韩落诉说自己的过往,从这几年像是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一直追忆到以前父亲对韩离这个养子的偏爱。
容静婉原本以为羡慕嫉妒恨这种情绪只发生于兄弟姐妹之间,没想到韩落从小就嫉妒韩离这个养子。而因为他老爹奇怪的养儿策略,导致这货越长越歪,心思越来越邪。
“我原来还怀疑韩离压根就是他在外面的野种,还偷偷拿他俩的DNA去验过。”
闻言,容静婉不由侧目。
被迫听了几个钟头《论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是如何长歪》的故事,她也有了好奇心。
“结果不是。所以老头子就是喜欢他看不上我吧,哼,结果还不是走了眼,让那小子包藏祸心联合外人篡了位,还把他气得中风,进了疗养院。”
容静婉其实很想打岔,告诉一定程度上也是他韩少爷自己把自己作死的。
不过她要说了这话,怪刺激人的,还是算了。
忽然,她的右边额角被手指触碰到,她身体下意识往后一躲,韩落抽回手。
“说起来,你也是胆子大,还帮男人挡枪。”
他的话,让容静婉想起自己额角上子弹留下的疤,还有当初挺身为他挡枪的那个人。
纪瓷。
“可是有女人为他挡枪有什么用,那小白脸命薄得还是病死了,啧啧……不过我倒是不用再想着怎么弄死他了。”韩落阴阳怪气道。
“谁说没用,至少我留下了他的血脉。”
想到纪瑜,容静婉原本的感伤化作暖意,唇角也翘起。
韩落看到她竟然幸福地笑了,顿时不满极了。
“反正我也要弄死。”
一听这话,容静婉立刻炸毛疯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你敢!”
她简直是要疯,掐着他的脖子用力到指甲都断了。韩落费劲儿才把她的手给抠扒下来,将其双手反剪扣住,一只手轻浮地捏住她的下巴。
“我有什么不敢的?”他笑得邪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