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孩子太不容易了,她再也不要养孩子了。
九日后归宁谢恩礼,娜仁和额驸都红光满面的样子,举手投足间情意满满,看样子相处得不错,琪琪格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又过了半个月,额驸突然递牌子要进宫见琪琪格。
琪琪格没多想,就允他进来了。
额驸低着头进了咸安宫,他见到琪琪格就扑在地上哭。
“太后娘娘,您要给我做主啊!”
他仰起头来,鼻青脸肿的,左眼眶都青了。他的圆圆脸肿了一圈,看起来既可怜又有点可爱。
“这是谁打的?”琪琪格大怒,“谁敢欺负你,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额驸哭道:“公主打的……她说我去喝花酒不守男德……”
“刚成亲半个月,你就去喝花酒?”琪琪格笑着点点头,“很好!”
她扭头对阿茹娜说道:“去把我的大砍刀拿来!”
额驸吓得连忙解释道:“太后娘娘,我没有去那种地方,是有人请我吃饭,请了一个唱曲的!朝中明令禁止八旗子弟去花楼赌场,我不敢犯错,太后娘娘明鉴啊!”
他吓得腿肚子转筋,好嘛,公主只把我打了一顿,太后娘娘居然要杀我!
第63章
大清入关将近三十年,刚开始八旗子弟还能保持英勇作战的优良作风。但是想学好很难,学坏就是一出溜。
花花世界迷人眼,如今的八旗子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小日子过得比皇上还滋润。皇上每天多么辛苦,清晨要早早起来御门听政,没有双休风雨无阻。
班第是额驸,现在已经是台吉了,将来很可能袭爵,他是个实权派。娜仁公主是太后养大的,据说与皇帝关系也好。跟这对夫妇打好关系,对仕途大有好处。
京城里擅长钻营的人可太多了,娜仁公主矜持骄傲,寻常人递了拜帖也见不到,他们就黏上了好说话的班第。
昨天有人请班第吃饭,班第闲着无聊就去了,请客的人特意请来京城最有名的清倌人唱曲助兴。草原女子热烈如火,班第何曾见过这般温柔似水的女孩子,他不禁沉溺在婉转妩媚的歌声里。
请客的人见班第喜欢,便提议把清倌人送给班第。
这在京城也是常事,在权贵眼里再出名的头牌也只是个玩物罢了。班第有些心动,但他还是拒绝了。
班第不傻,他刚成亲不到一个月,他出门一趟带回来一个清倌人,这事传出去不好听。
众人为了逼他收下清倌人,故意激他,问他是不是怕公主生气,班第听了憨憨地笑了。
娜仁才不是那等妒妇呢!成婚前,太后说娜仁脾气不好,婚后,班第待娜仁小心翼翼,谁知道娜仁待他极温柔。
她说话又和气又体贴,笑起来甜甜的,班第见了她就心里高兴。
想起娜仁的好,班第更加不肯收这清倌人。班第吃醉了酒摇摇晃晃地回到公主府,本来这事就该到此为止了。
谁想到请客的人多事,第二天他把清倌人直接送到了公主府。娜仁逼问之下,班第把昨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娜仁就动了气,把班第打了一顿。
班第有千般不好,但有一点好,他不打老婆。娜仁打他,他就忍着,等娜仁打完了,看着脸上身上的青青紫紫,班第委屈了,跑到太后面前来请岳母做主。
这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班第的泪珠子啪嗒啪嗒往地上掉,好像都能砸出响来,可见是真的伤心。
他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哭咧咧地说道:“太后娘娘明鉴,我很喜欢娜仁,怎么会去喝花酒?他们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人送上门,娜仁也不问青红皂白,以为我出去嫖了,就把我打一顿。我如果真的出去嫖了,我不敢辩,任由娜仁抽打。但是……但是她都不听我解释,就把我打成这样。”
班第哀怨地看了太后一眼,您比娜仁更过分,一句不问就要杀我!
阿茹娜取来砍刀递给太后,阿茹娜看着娜仁长大,在她心里,娜仁就像亲生女儿一样。这种时候当然是帮亲不帮理。
琪琪格接过砍刀冲刀刃吹了口气,手指在刀身上弹了一下,发出悦耳的嗡鸣声。“唉!你们看这砍刀,刀刃多锋利!”
班第吓得浑身僵硬,他连忙磕头认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太后娘娘原谅,我再也不敢了。”
琪琪格摸着砍刀的刀刃,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这样的反差让人心里瘆得慌。
“你知道错啦?错在哪儿了?”
班第忙道:“我不该出去喝酒听曲,更不该胡乱结交朋友。”
琪琪格又问他,“公主打了你,你怨不怨?”
“不不不!不怨公主,都是我不好!”
琪琪格满意地点点头,“算你识相。”
说完她把砍刀放下了,亲自上前把班第扶起来。
“好孩子,刚刚我是开玩笑的,这事不能全怪你,娜仁也有错。你们夫妻之间有话就该好好说,怎么能随便动手呢?瞧瞧这脸上青青紫紫的,这让人看见了岂不是要笑话你?”
班第吸吸鼻子,“没关系,看见就看见了吧!再过半个月我和娜仁就要回草原了,京城的人想议论就议论,反正我听不见。”
班第这样的好性子也是难得,男人都好面子,谁愿意被人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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