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会?”
“不会好的。”
见水上澈也终于肯说话,诸伏景光倒了杯热水,有些强硬地塞到他手上,问道:“能跟我说说吗?”
想了想,他背在身后的手,还是悄悄打开了录音设备。
“这事情有点长。”水上澈也叹了口气,右手从眼前放下,双手捧着水杯微微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唇,他的眼眶微红,想必心里还是有很大的波动。
“可以慢慢说。”诸伏景光语气温和,有些劝诱的口吻道,“比如从宝石说起。”
跟松田阵平短时间的交谈也确实触动到了他尘封的记忆,诸伏景光缺失的那部分记忆也已经想起了大半,比起开始被武装侦探社收留什么都不懂的他,回想起在黑衣组织里惊心动魄的经历,诸伏景光不可置否地承认,他现在懂的手段可比昨天的他多多了。
就连对精神尚且有些恍惚的水上澈也,他都敢试探地采用话术上的小技巧。
总归……套出更多关于凉宫和树和水上家族的信息,不会是害他的。
也不知道太宰先生那边是否能收得到信号。
……
太宰治他确实收得到,不仅他能听见,旁边围着一圈的人都能听见。
五条悟和虎杖悠仁与太宰治和中岛敦面对面坐着,不大的接收器放在正中。
“已经确认了,你们在寻找的那位凉宫和树与我们在寻找的并不是同一个人。”太宰治轻点着桌面,“其中的问题就要看诸伏君能从水上澈也那套来多少信息了。”
五条悟揉了揉虎杖悠仁的粉毛,笑着道:“你这么紧张干嘛?凉宫少年跑路技能可比你强多了,不会出事的。”
“有关宝石方面啊……怎么说呢?就类似家族传下来的护身符吧。”
水上澈也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出,四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们水上家确实与咒术师有些渊源,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水上澈也的语速有些慢,显然是在很认真地回想,“因为族内比较追求血统,并不太愿意与外族人通婚,但学过现代生物学的人都懂,这并不是什么好的习俗。”
“每个族人出生的时候都会由族里的长辈亲手镂刻一个宝石护身符,一般都是怀表、项链或者戒指等方便携带的物品,里面暗含着一定的祝福和避灾的能力。族有训言,非死亡不得离身,否则必会酿成大祸。”
诸伏景光忍不住问:“什么大祸?”
“在下也不清楚。”水上澈也声音轻轻的,“我只知道如果有人抢夺我们家族的宝石,且一直留在身边的话,他会越来越虚弱,能量会被宝石所吞噬,所以说到时候我会向铃木集团把这块宝石买回来的。”
“怎么说呢?这已经算是一种咒具了。”
太宰治看了一眼五条悟,五条悟解释道:“咒具是能承载咒力或者自带咒力的装备,还是比较贵重的,也有等级划分,我没见过他说的宝石,不过应该品质也不会低。”
水上澈也还在继续说:“我们这代一共就……两个,所以说怀表只有我与和树有。这次见到的表,确实是他的。”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想劝他不要过度担心。
但他说不出口。
水上澈也这寥寥几句解释,已经说明了这种怀表对他们的重要性。
弟弟从不离身的贴身物品,为何会在海外被拍卖?
诸伏景光下意识把这个关系代入到自己与挚友,一种窒息的感觉蓦然出现。
水上澈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这些话已经没多少意义了,他浅浅地叹了口气,说了句抱歉,眼中的光熄灭了:“所以说,这个委托没必要进行下去了,我会亲自去查这块怀表的来历。”
“你说的那个可能会对我不利的组织,应该只是个借口吧。”他轻笑一声,“谢谢你这几天那么照顾我。”
诸伏景光抿出一抹较为苦涩的笑:“是我对不起你。”
瞒了那么多事情,误解了那么多事情,还做了那么多错事。
“先吃早饭吧。”
……
信号接收器内没传来其他的对话了,太宰治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诸伏还是太心软了,明明水上澈也还藏了一堆事情没有说。”
五条悟双手抵在下巴上,看着面前与自己的力量体系完全不同的两人:“你说你认识的凉宫和树没有异能,但却在横滨那个港口黑手党里生活了许多时间,甚至当上了干部。”
“假设那块怀表的主人是你认识的那个,那么在东京游荡的那位凉宫少年,他的怀表会在哪里?”
虎杖悠仁瞥了一眼信号接收器,有些犹豫地道:“他不是说一共就两个咒具吗?”
“可能水上澈也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逃避了吧。”太宰治道,“他很明显地在‘两个’上迟疑了很久,像是在等诸伏景光发现似的。”
中岛敦接道:“诸伏先生似乎完全跳过了。”
“所以说他怎么那么傻!”太宰治啧了一声,“明明问了肯定就有答案的事情。”
五条悟“啊”了一声:“是这么回事,既然出生起就会有护身符,那么凉宫少年就不可能没有。”
“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虎杖悠仁纠结地说,“咒灵到底算不算活着……”
“他看不见咒灵,咒灵和咒力的攻击也对他无效。”五条悟换了个姿势,单手撑在桌子上,“指不定又是另一种奇怪的力量体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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