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侍卫长真的发怒了,他们又再次心虚起来。一个个垂首低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从太子身边滚出去?
怕是就算能留在侍卫里,日后也再也没有升迁的机会了。
另一边太子胤礽正批阅着奏折。
打从之前监国以后康熙觉得太子已经培养出山,是时候应该独占大局。虽然不能长时间让太子监国,但是即便现在胤礽要处理的政务朝事也比监国以前要多了好几倍。
眼看着胤禛进来,他合上手上的奏折搁置在一旁,顺势又把狼毫搁在笔架上,最后挥退了满室宫人。
胤礽疲倦地按了按眉心。
他打起精神看向胤禛:“四弟怎么来了?”
太子二哥眼下的青黑几乎无法遮掩。
胤禛看着心疼,他毫不犹豫地走上前,伸手在太子胤礽的肩颈处推拿揉按起来。
胤禛的手法不算娴熟,力道却很是合适舒服,一下一下地按压让胤礽的眉心逐渐松开,闭上了双眼养神的同时还发出了舒适又惬意的鼻音。
哼哼唧唧的像小猫崽一样。
胤禛很淡定的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大哥的船队驶出了福州港,跑去了马六甲海峡——”
“大哥跑去……马六甲海峡!?”胤礽的眼睛瞬间大张。他哪里还有刚才困倦的模样,不可思议地别过头想要询问胤禛。
只是他用力过猛。
胤禛只听到咔的一声,接着看到太子二哥的表情僵住了。
“……太子二哥?”
“……孤,嘶,没事!你说,你说。”胤礽的脸庞扭曲犹如恶鬼,他表情狰狞地瞪着胤禛:“大哥怎么会跑去马六甲海峡的?”
胤祺不知道马六甲海峡在哪里。
胤礽知道啊!那地球仪他可是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更不用广东乃至福建商户口中频频提起这个地方。
进出马六甲海峡还支付高额的税费,几乎占了一半的利润!这也是洋行标价越来越高的原因。
问题在于马六甲海峡离大清非常远,足有天津港到福州港的三倍路程还要多。即便知道马六甲海峡是战略要塞,是异国和大清等国海上贸易的喉咙,康熙也只能遗憾的将占据马六甲海峡的心思放回肚子里。
最重要的是那边是异国人的地盘。
太子胤礽只要想一想,这心脏就加快了节奏,险些要直接从嘴巴里蹦出来。
这万一要是出现点意外。
太子胤礽顾不得自己脖颈扭伤的问题,他一脸严肃地盯着胤禛,非要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答案。
胤禛摸了摸鼻子,他苦笑一声:“二哥,要是弟弟我知道大哥怎么跑那边去的话……弟弟还来找您做什么?弟弟想问朝廷里有没有收到福州那边的消息?有没有说起大哥跑哪里去了?”
去马六甲海峡那可不是区区三五天,半个月功夫可以到达的,起码已经是几个月的时间了。最重要的是……胤禛苦笑着接着说道:“从弟弟这边得到的消息看,大哥把马六甲海峡占为己有了。”
胤礽:…………
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大哥威武还是应该说大哥疯魔了。
胤礽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在书房里转了好几个圈,焦虑、担忧、兴奋等情绪交织在一起。胤礽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朝堂里没有大哥传来的消息!其他不说这福州水师提督施琅他是干什么吃得?他想找死吗?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胆敢隐瞒不报!!!?”
胤礽越想越是不可思议。
他站起身来在书房里团团转,满肚子都是疑惑。
施琅当然不想死。
就是因为不想死所以他才试图隐瞒着,并派遣海船出海搜寻直贝勒的踪迹。
只是至今尚未有消息。
施琅立在水师提督府的书房正中央,围在他身边的不但有施琅的数子,还有水师的诸多将领。他们同样面带忧色,整个书房寂静无声,气氛是越来越凝滞。
良久之后,率先开口说话的还是施琅。
他黑着脸询问副将:“到现在都没有直贝勒船队的消息吗?”
副将满头大汗,他连连点头:“大人,至今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现在,这,这,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福州水师提督施琅跌坐在位置上。
他双手按住自己的脸庞,满脸都是焦虑和绝望。
直贝勒这一出发已经没了踪迹三个多月。
他硬着头皮隐瞒不报,眼看着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已经寻上门来问了许多遍不说,由于船队久久未归,因此福州城里也是一片风言风语。
施琅到此已经没了办法。
他整个人颓然倒在椅子上,声音沙哑地说道:“本官上奏于皇上……”
“阿玛!孩儿愿意携船出海搜寻!”
施世骥上前一步恭声道:“再往外搜寻,往吕宋、琉球乃至安南方向搜寻,定然会找到直贝勒的踪迹。“
施琅摇了摇头。
他沉声道:“这些地方都有大清商船,直贝勒的求救信定然也早早送了回来,可如今……”
三个月内没有一艘回来的商船见过直贝勒,不!应该说三个月内回来的商船数量都急剧下降,施琅内心暗暗担忧只怕海上出了什么变故他们却不知道。
天灾还是人祸?
施琅如今已无心多想了,他唯有将此事禀告给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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