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的动作一停。
这名被推入水中的年轻妇人也终于逃离了河流,她趴在地上大声咳嗽着, 痛苦地大口喘息着。妇人似乎身体虚弱得很,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又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
而一旁的老太婆也被吓了一跳。
她愤怒地看向几名侍卫, 想起壮汉们的下场后又下意识地瑟缩了下。柿子也要挑软的捏,老婆子不敢对侍卫们发火, 转头指着胤禛两个就怒骂道:“哪里来的外乡人,怎么敢管咱们的事!”
“你们蓄意谋害人命,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了?”侍卫长马斯喀沉声喝问。
可别说是胆怯了。
这些村民嗤笑一声, 肆无忌惮地大声喊道:“王法是什么?在咱们程家村就得守程家村的规矩!”
而老婆子更是反驳:“什么蓄意谋害人命!?你们这些人可别给咱们戴高帽!她王氏嫁到咱家里那就是咱家里的女人, 我儿子孤苦伶仃下了地府, 自然得有人陪着才是!”
胤禛和胤祉脸色同时微变。
下了地府要人陪着?那这意思是要人殉葬了?早在十几年前汗阿玛便下令明禁活人殉葬, 但却频频有烈女上报, 现在看来……那些被登记在名册之上的人是真的愿意去死的吗?
河流离村庄不远。
见着一行人久久没有回来,一群农户挥舞着铁耙锤子冲了出来。眼看着帮手来了,老婆子和几名受伤的壮汉也越发硬气了, 尤其是老婆子哭嚎声再次响起:“村长啊!王氏这贱人定然在外面有了相好,故意谋害我儿啊!”
王氏白着脸。
她虚弱得呼喊着:“我没有!我是清白的!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是夫君的。”
那村长有点见识。
他扫了眼两位阿哥和侍卫们的衣着,面容中就带上了一抹惧色。村长斥责了句:“村里的事闹到外面来做什么?”随即他压低了声音:“棺材里钉死了就是了,非得在这里闹!再闹你大儿的田地也甭想要了!”
老婆子在旁人面前敢耍威风。
可是到了这村长面前却是一副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模样。她又是鞠躬又是讨好,献媚地连连点头,不像刚才还想寻胤祉胤禛的麻烦,老婆子低头哈腰地应是,紧接着喊人扯着王氏就往村里拖。
王氏挣扎着。
她的嘴里被塞进了两块破布,手脚被人掐住狠狠拽向村子。王氏眼眸里皆是惊慌和恐惧,下意识地朝着胤禛和胤祉的方向投来求助的目光。
刚才死神的手里救下这女子,难不成再眼睁睁地看着她送死?更重要的是刚才那村长声音虽然低,但是躲不过武艺高强的侍卫们耳朵。
得知这女子回村也是死路一条的胤祉和胤禛不假思索,他们异口同声道:“站住!放下她!”
村长的脸色逐渐阴沉。
他一脚踹在老婆子身上,示意一行人将那王氏拖走。紧接着村长目光转向胤禛等人,声音里满满都是肃杀之意:“两位小少爷,你们真的想要插手咱们程家村的事情?”
凌厉的杀意让侍卫们防备的竖起刀柄。
他们警惕心暴涨,马斯喀下意识上前一步,带着同僚将两位主子护在身后。
胤禛却是不慌不忙。
他早就察觉到情况不对,就在刚才诸多侍卫扑上去解围的同时,最后一名侍卫被他派遣回去报信,现在许是应该带着人——来了。
村长的表情逐渐变了。
他刚才的凶煞之气一扫而空,眉眼间带上了一抹惊慌。
尤其是发现从山林里钻出来的侍卫居然身着黄马甲——什么人能穿这般颜色的衣服?村长简直不敢往下想,一想到自己刚才还有将这两名少爷留下来的心思,现在是后悔不迭,暗骂那死老太婆只会给自己找事!
村长下意识退后了两步。
他面上多出一丝尴尬的笑意:“这,这是,你,你们,不——您,您们是——?”
赶来的侍卫面容警惕。
他们冷喝一声:“哪里来的刁民,见到皇子还不立刻跪下!?”
村长:……
下一秒他惊声尖叫:“皇子!?”
村长的双膝一软扑通直接跪倒了地上。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村民没了气焰,一个个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有底气的胤禛和胤祉也骄傲得翘起了尾巴。不过他们没有得意两息功夫,就想起被强行拖拽走的女子王氏。两人齐齐惊呼一声:“快——!这村长说要把那人活活塞进棺材里!”
听闻人命关天。
侍卫们的动作迅速加快,两名侍卫告了声罪,紧接着将三阿哥和四阿哥抱在怀中,大踏步地朝着村庄奔去。
村子里设有灵堂的只有一户。
等一群人冲进去时只见院子里摆着两尊钉上了钉子的棺材,老婆子正带着头哭丧。在她的身后不但有刚才那些汉子,还有几名年轻些的妇人,擦着眼角哭着——若是空气里没有弥漫着一股子辣椒味,那要来得更真实一些。
大门发出一声巨响。
紧接着吱呀一声倒了下来,腾飞的灰尘让诸人下意识地咳嗽了一声。他们惊疑不定地转过身,那婆子一眼就发现被包围在其中的胤祉和胤禛,一张沟壑遍布的脸庞瞬间扭曲:“两个小畜——”
还未等她说完话。
马斯喀目光一凝,他毫不犹豫拔剑狠狠扫去,力气之大竟是将婆子的头直接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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