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好想法?”
“我哪有啊, 这又不是我的专业。”
姚珞郁闷地摆了摆手,如果说陈宫在这方面还想让她去,那真的是高看她了:“我也就这么一说, 这件事情谁来都行,我还是算了。”
“为什么你就算了?”
“嗯……怎么说呢。”
姚珞伸手推出一个兵,看着自己习惯用的红色棋子撑着下巴叹气:“我脑海中所想的东西大多都不适用,而且我这个人你不是知道么, 看不惯就改。然而这世道很多都能改,法律却不可以。”
法律虽然具有着滞后性, 但同样需要保持权威和适用范围。最基础的宪法或许在日后因为观念转变或者科学技术进步可以修正,但是绝对不能更改:“我不适合做这件事情,而且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也就一种结果。”
“什么结果?”
“好麻烦, 不判了,死刑吧。”
听着姚珞坦然却又多了点郁闷的话语陈宫闷笑一声,将棋盘往旁边推了推声音柔和:“那确实不适合你。”
“所以啊,这个时候我也很想知道,东家会怎么办。”
在徐州、或者说主要是下邳的曹操这段时间如同姚珞说的那样,都快要秃头了。对于曹家军来到下邳这件事情下邳百姓是一百个欢迎,但是在和尚尼姑们看来,却是绝对的如遭雷劈。
要知道现在都已经明示了笮融是有问题的,那他们跟着笮融的宣传来到下邳,不就是帮凶了么?兖州军将城市看得死死得根本就逃不掉,在忐忑不安中听着曹操派人来说不会责怪他们时不少人放松着瞬间瘫软在地。
还好还好,曹操真的如同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是个明白人,绝对的曹青天。再这之后他们又听到曹操不仅不会责怪他们,还会发放盘缠送他们归乡时更是喜得连连磕头。
“但是在走之前,也需要算一笔账。”
几个兖州军表情冷了下来,声音一瞬间变大给人施压:“在这段时间若有鱼肉百姓、私自报备侵占他人财物、又有与人争辩怀恨报复者,按律法处置。若如今自首可酌情处置,若由百姓指认,从重而处!”
这个“酌情”嘛,那当然是斟酌法律的情了。现在整个兖州军除了被分配去帮忙修房子修田躲过一劫笑得智齿都能看见的人以外,在头秃地翻汉律。
“我要死了,真的。”
郭嘉倒在自己的椅子上直勾勾地看着下邳国相府的门楣,只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呼吸不过来:“五千个,那得到什么时候!那可是五千张嘴,笮融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想怎么样才能更好得剥削吧。”
乐进看得头昏眼花,只觉得自己仿佛一条死狗,戳一下才动弹下:“祭酒啊,咱们能不能让主公……”
“咳咳,都在干什么呢?”
听着曹操貌似提醒的轻咳声,周瑜挣扎着坐起来双眼放空,深切地明白任红昌口中那句“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大家到最后都是牲口,公瑾伯符你们就别挣扎了”是什么意思。
曹操当真是为了百姓,把他们当牲口用啊?在兖州的地位小老百姓第一,然后是最底层的士兵,最惨的都是官,没有之一。
但看在给曹操当官钱很多,而且曹操也从来只看成绩怎么样不去看出身如何,周瑜咬着牙坐起来尽可能让精神看起来饱满一些:“主公,我们正在核对一些百姓送来的诉状。”
“诉状?哪里来的诉状?”
“路上抓着个兖州军叽里呱啦说完就行,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能读能写,还随身带着纸笔小册子。”
乐进的声音无比虚弱,但是在听到这个有些陌生的声音时抬起头,看着跟在曹操后面似乎是一对父子眨了眨眼睛。
这是,谁啊?
“都能读能写还有纸笔……”
那个青年微微沉吟片刻,对着曹操严肃抬手:“若是如此,州牧还是得先让这些东西分门别类归纳整理好再一起评判。另外谨防有人浑水摸鱼,以此来攻击旧恨。下邳如今已是千疮百孔,虽说底子还在,但人心已溃,还望州牧多多留意。”
“我知道,整理好的呢?”
“在这里。”
郭嘉只觉得自己头都要裂了,他真心想给每个人都写个“死刑”了事:“快拿走快拿走,我现在恨不得给所有人都判个砍头。”
“如此恣意,着实过于放肆。”
“我……靠!!!”
抬起头看到眼前这个人是谁,郭嘉气得直接一巴掌拍上桌,惊得旁边的人都看了过去。要知道郭嘉这人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至今为止也就姚珞家的鹅——而且曹操又宠他,他基本爱咋样就咋样,居然还有对人这么生气的时候?
“陈长文!怎么又是你这人!!!”
被郭嘉喊了字骂了街陈群也不生气,只是看着眼前被自己抓了好几次的郭代写皱起眉,表情也变得严肃不少:“你又要肆意妄为,这种大事怎么能如此判断?”
“我管你啊,你倒是给我来看看,有哪个可以不判砍头的!还有,你怎么在这儿?”
“我与父亲之前在下邳避祸,早已在此生活一年有余。”
哇,居然除了姚珞以外,还有人能治郭嘉?好耶!快点让他禁酒,再让他去跑圈!
乐进与孙策在旁边挤眉弄眼,看得周瑜格外无奈。看着两个人一个炸毛一个平静的样子,曹操对着陈纪有些歉意地拱了拱手:“抱歉,奉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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