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都好,唯独不要负了主公的志向。”
虽然知道瞒不了郭嘉,但是听到他的话语时姚珞还是没忍住展开她手中折扇,注视着眼前在夜色中愈发俊秀的谋士晃了晃,像是在煽风点火,也像是让风来得更冷一些:“我可不信你不知道,无非也就是一个不行,就再来一个。”
“要是再来一个还不行呢?毕竟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后来的事情后来再说,我又不是会预言将来的人,将来如何都是靠我们一步步走出来的。如今今上信任东家,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两个人注视着彼此,往日里那些融洽仿佛是虚假的一样,气场同时变得尖锐而又带着些许针锋相对。郭嘉死死看着姚珞坦然的双眸,最后还是偏头没有再开口。
“奉……”
“别喊我,你今日赢了多那么多还想怎样?”
听着这似乎有点过于小孩子气的话姚珞合上折扇点了点下巴,满脸都是无辜:“可我凭本事赢的钱一分没拿,简直清正廉洁、堪称楷模。”
“姚英存,你和子义一起把我们杀了个遍,脸呢?”
“瞧您说的,这不是你挖着么。”
居然还有人觉得自己奸诈?看看这个姚珞,简直就是奸诈中的奸诈!
看着郭嘉离开时还带着那么点孩子气的愤怒,姚珞没忍住笑出声,用折扇遮掩住表情瞥了眼她将来能看到的梅树,走到郭嘉挖出来的泥土边装作自己什么也没做,迅速又把他挖出来的坑给填了大半。
好你个郭奉孝,居然骂她?在心里骂她也不行!
正月的时候放假五天,五天之后迎来的倒也不是什么工作,而是新一波举孝廉替换的官员。虽然说一般都是二十岁的成年人才有这个机会担任官职,但是如果说确实有才华、或者说别的特殊情况的话十八岁也不是不行。就在姚珞收到来自济南举孝廉名单开始和郭嘉曹操一起头疼谁上什么职务的时候,兖州刺史刘岱同样也收到了一份名帖。
“这是……”
看着上面的字刘岱微微一愣,看着眼前虽然只有十九岁,却已然沉稳内敛的少年深吸一口气,看着他轻轻点了头。
“也好,那么功曹一任,便麻烦你了。”
“公台,谨遵命。”
眉眼虽然依旧温润,但身上气质大变、整个人宛若未出鞘利剑的少年附身拜下,再抬起头时藏住了眼睛里的锐意。
陈宫,字公台,年十九举孝廉,任兖州功曹。
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姚珞扭头看着窗外伸来的梅枝,看着上面绽放出来的两三朵花苞探身出去,轻轻地弹落了上面的雪。
又是一年早春意,西园再起要钱事。
只教人困惑汉灵帝这人,到底什么时候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汉灵帝:在死了在死了【喂
第四十七章
虽然不完全是死了的皇帝才是好皇帝, 但是有汉灵帝这种皇帝,总是会让再忠心的人也要感叹一句这人到底什么时候才死。
本来这么多年过去,大家也差不多了解这位仁兄对钱的喜爱。眼看着重病要去了, 结果这位可倒好, 又想着从刚上任的官员身上捞最后一笔棺材费。
这么刻薄的话当然不是史书上写的,不过是姚珞十分贴切却又没法说出来的腹诽而已。刚上任的官员需要先交自己二十五年的工资才能上任,而现在局势愈发紧张, 汉灵帝还死活没有立太子,要是等死之前遗言都没说出来……
那彻底完蛋。
“在想什么?”
“思考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
姚珞随口算下手上能拿到的账单,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来了一趟东汉末年就转职从艺术工作者变成了会计:“奉孝啊,你说那些上任的人,有钱么?”
“举孝廉呢。”
郭嘉满脸纯良地转头, 突然又噗嗤一笑:“你猜他们有没有钱交?不过我倒是有点奇怪。”
“你奇怪什么?”
“你居然会担心那些刚上任的人?这可有点不像你啊,英存。”
被郭嘉这么一说姚珞也不生气, 只是慢吞吞地放下笔,注视着眼前的竹筹开口:“我现在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
“但是现在还没想好。”
“……”
听着姚珞这个语气郭嘉突然头皮发麻,上回她这么说还是在麻将桌上自己输得那叫一个惨烈, 然后她就轻飘飘地让自己去给她移一棵梅树来。现在这样,肯定是比他去移梅树更可怕的一件事。
“说起来,我和奉孝你也认识快四年了啊。”
“你想做什么?”
“别那么警觉,我就随口一说, 感叹下我们认识时间也挺长了。”
低头看着自己写完一半的东西,刚想把它放到旁边姚珞就看到郭嘉伸出一只手把自己的竹简抽了过去, 甚至于还准备张口就来个公开处刑。然而郭嘉刚念完开头两句“吾读书时多念五德”就停了下来,眼睛往后一扫皱起了眉头。
“和你说了没写完,写完我保证,第一个给你和东家看。”
看准时机伸手把自己这篇没写完的文章给抽了回来, 对准郭嘉来回打量自己的目光姚珞挑了挑眉:“怎么?有问题?”
“这是你写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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