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淦。]
它看了看那边满脸“我好感动,我好对不起苏城,怎么能让自己的好知己身陷如此危险境地”的落师叔,再看看另一边因为“万一观主真的同意了三年之约,那苏城可怎么办”惆怅不语的落孤鹜,又看看这边壮志满怀要踩着落霞观上位投靠敌方的苏城……
骚还是宿主骚,唬的背景板们心神荡.漾。
解决了狐妖一事后,落师叔等人自然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于是纷纷辞别。
落师叔眉头依旧是来时那般紧锁,只是此刻锁的更厉害了,牵着苏城的手久久说不出话。
最后还是讷讷开口道,“多加保重,待我回去必给慎琼观申请补贴。”
苏城的手里一鼓,里面赫然是纸状的东西,应该是昨夜借他的那张五雷符。
又帮忙修道观,又帮着蹭自家道观热度,连观里的宝贝都拿来补贴——虽然是出于对苏城的感激,里面也许还掺杂着些许利用苏城的愧疚。
“这不好吧。”
苏城沉默片刻,要把五雷符推给对方,却又被落师叔推了回来。
“拿着,”落师叔言辞激烈,“这东西有用,你以后做了第一观的观主难免遇上明枪暗箭,有五雷符护身起码……”
“护你周全。”
苏城三番推辞不得,只好收下。
接着的落孤鹜也偷偷塞给苏城一张五雷符。
苏城又是推脱,还是没推脱过去,对方昂着首对他说“既然是未来第一观的观主,怎么能没有点厉害的法器呢!”
可谁都知道,现在不抵盛世,如今坐在第一观观主就好像是坐在刀山火海,稍有不慎就会连累整个道观一同灭亡。
投靠戚国公,戚国公本人骄奢无礼,自私冷酷,随时会被他拉过去当挡箭牌为其遮掩罪状。
不投靠戚国公做清流,那就要忍受其百般报复。
朝堂尚且如此,更别提妖怪们在暗处伺机而动,随时要把第一观拉下马生食其肉。
“望安康顺遂。”
落孤鹜红着眼眶,“到时候我定要跑出来助你一臂之力!”
苏城想了想自己到时候肯定要投靠戚国公,再想想落孤鹜逃出来后发现自己在玩整个落霞观后怒发冲冠的样子,又看看少女手里的大刀——
莫名的打了个寒战,唯唯诺诺送走落孤鹜道了句,“好。”
接着就把落师叔拉到一边细细嘱咐,到时候一定要看好落孤鹜,不要让着妮子在闭观后偷跑出来。
落师叔由衷道,“你多心了,闭观后光是迷阵就是八九座,孤鹜还没有跑出去的能耐呢!”
苏城:“……”
越是这样保证,苏城的心因为奇怪的胆寒感久久不能言语,最后捏捏嗓子小声说,“道友还是发个誓比较好,贫道也能放宽心。”
最后被苏城缠着没办法,落师叔只好发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誓言,比如说什么上茅房永远找不到纸,吃面条永远吃不到荷包蛋,还有到老了就会头秃之类的,然后才被放走。
风萧萧,下了山后在远郊要乘船顺着运河去往京城。
青年道士撑着一柄油纸伞遮去烟雨,站在河的对岸送行,他的身后是一顶小亭,亭子很旧,已经看不出年岁。
他穿着淡青色的道袍,似乎隐于朦胧山水,脊背挺直,远远的向远处望去。
因为看不太清,所以只好眯着眼睛,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有种说不出的狡黠意味。
离者回望,青年似乎与那柳、那草、那和风、那细雨妥协的融合了,只有雾中里极艳的红点证明他不是画里人。
离别二字最是断肠,虽然只有短短几日的缘分,可再相见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远处的木筏小舟已经远行,行过的舟痕化作水波荡.漾,远远划过圈圈涟漪。两岸青山雨雾缭绕,颇有身处蓬莱之感,似又有高猿长啸,回音阵阵,似乎夹杂着少女那句“再见”。
苏城想,还是不要见面了,不然他怕自己浪翻车,最后被落孤鹜提着玄铁重剑砍成渣子喂狗吃。
待轻舟行过山万重,青年道士才缓步后退到了小亭石墩子上休息,收好油纸伞,在淅淅沥沥的小雨声中听到一阵极为急促的脚步声。
他回头看,就看见一青年人不顾濛濛细雨往这边跑。
于是道士下巴抵在油纸伞上,颇为慵懒的说,“李公子,你来晚了——落道友他们已经走很远了。”
李义连变回人型也和做狗的时候一样风风火火,脸上的水珠子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水。
“出,出事了,”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缓了好一会儿才抹抹头上的汗道,“老先生,老先生,老先生他把自己变成了一只鸟儿。”
“……什么?”苏城一时间缓不过神,愣了好久才又问道,“谁?”
“就是,就是我今天去拜谢老先生,结果没看见他人,反而是看见那床头上挂了不少狼首,地上是他最宝贝的尚方宝剑,居然都没来得及收好——”
“那与老先生变鸟有什么干系?”
“你听我说,”李义连一挥手,又喘了好几口气,“老先生的桌子上是一本《造畜》,上面带着没干的墨痕——据我对老先生的理解,估摸着是他乱杀狼妖后得到的这本书,然后亲身实验起来了。”
又小心翼翼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只鸟,“你看看还能不就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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