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摇着脑袋感慨,“还是咱们晏哥细致,才开学就发现了,不然我可就晚节不保。”
苏子纠正,“是你晚节不保,还是我们遭受污染双目失明?”
周桐暴起,“去你的!”
但说归说,一屋子大老爷们,被看了其实也没什么。一开始知道的时候,身为寝室长的周桐也没当回事儿。但当天下午就看徐晏买了新的磨砂纸回来,也就跟着打下手一起贴好了。
周桐是个脑神经时粗时细的人,偶尔看着机灵,有时候又很好糊弄。
比如,他从来没有问过徐晏,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现了洗浴间玻璃的不对。
又是为什么,要那么赶地换上新的磨砂层。
·
话题跑偏出去,但看徐晏也没什么接话的意思。
周桐想了想,还是憋不住了,“晏哥,这都快毕业了,说真的,有什么矛盾,不如咱都说开了,就让它过去吧!”
徐晏垂眸看着面前的粥,没回话,周桐又继续,“其实我看,小棠这个人也就是性子冷一点而已,没什么坏心思的。你看上回在球场你胳膊蹭到了,他不又给你买喷雾了吗?”
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徐晏抬眼看他,“为什么说‘又’?”
“呃,晏哥你忘了?”周桐挠了挠头,“大二咱们运动会,就是你冲刺时候有个不长眼的学弟突然上赛道捡东西,你为了躲人自己摔了的那一回。”
“那回咱们才到寝室,小棠正好也回来了,又说他正好有瓶喷雾,就让我给你用了。”
“但我拿过来的时候,那瓶喷雾都没开封呢,装在咱们超市的袋子里,我寻思好像就是才买回来的。哦,这个事儿,晏哥你是不是都不知……”
“知道。”
“嗯你……啊?”
徐晏沉声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啊……哦……”默了默,看徐晏没有嫌自己话多的意思,周桐试着下定论,“所以其实我觉得吧,小棠这个人也挺好,至于之前跟你闹不愉快,也算是有原因的。所以晏哥,他有什么惹你不高兴的地方,你也……”
没说完的劝人话被徐晏打断,“有原因?”
“呃……”周桐思忖了一下,“有件事,我跟苏子一直没跟你说。”
周桐扭头看苏子,苏子开口,“大一上学期结束前的集体温泉旅行,你非要把沈弋棠名字删掉,那回他就站在门外头,我看到了。他应该也都听见了。”
周桐接话,“虽然后来咱们知道小棠他自己本来也就要退出的,但是听到那个,总归是……”
如果仔细想的话,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沈弋棠开始彻底疏远徐晏。
锅里的粥渐渐冒出些热气,沉默里生出些尴尬,周桐几乎要后悔多管闲事来讲这些,突然听到徐晏说:“大一时候的事,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我。”
“啊,那是……因为我跟苏子都以为晏哥你是跟小棠不对盘来着。毕竟,你对谁都挺好的,唯独对他就有点……生分?反正就很有距离感。哎,你俩都是这样……”
周桐伸手指指苏子,“也就昨天晚上,苏子跟我说听见你说什么不讨厌小棠,我俩才合计了一下,兴许你俩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徐晏想到。
昨天晚上,带着醉意的时候,他问了沈弋棠一个问题。
“你讨厌我吗?”
后来,似乎是为了拒绝那个陌生的研究生,沈弋棠跟他住了同一个帐篷。
但是沈弋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
沈弋棠讨厌他吗?
昨天一起进帐篷之后,他又做了什么?
恍惚的记忆终于回笼,是掌心残留的温软触感,攥在自己手腕上颤抖的指骨,以及沈弋棠侧过头,红着眼眶竭力忍耐的神情。
徐晏倏然直起身,把木勺递给周桐,“再过几分钟就好了。”
“哦,嗯?晏哥你去哪……”
周桐话到一半,被苏子撞了一下胳膊,反应过来,徐晏去的是帐篷的方向。
·
游戏时间结束后,玩家会进入正常睡眠状态。而人在睡梦跟现实之间,是会模糊界限的。很容易忘记一些现实,更甚至是,会将梦里的一些片段同现实混淆。
游戏体验亦同理。
意识逐渐复苏的时候,沈弋棠首先感觉到的,是小腹里面很不舒服。细微的闷痛感,不是一下子就叫人受不了的剧痛,但让整个腰腹都酸乏起来。
这种不适,跟他游戏里最后的感觉有些类似,以至于完全麻痹了沈弋棠还不太清醒的意识。
第一个错误,是以为自己还留在游戏里。
侧过身蜷缩起来,沈弋棠呜咽着喘了一声。
·
徐晏没有直接进到帐篷里。
指骨捏在帐篷入口处的布料上,青筋绷起。
近来接连的梦境,摧毁了一向坚固的自制力。
所以才会因为一点酒精作用,就对沈弋棠做出那样出格的举动。
强势地把沈弋棠困在帐篷里,借着酒劲强行做出有些过分亲密的行为,以至于把沈弋棠搞到眼眶发红。
更出格的举动,其实在昨晚的梦里做得更加彻底。且导致徐晏醒过来之后不得不马上离开帐篷,独自在外头从天色昏暗一直坐到大亮。
可梦跟现实始终是不同的。
梦里的沈弋棠,乖顺地承接他,哽咽地迎合他,被“欺负”得浑身发抖时依然抱紧他。甚至是,很像是非常喜欢他。
并不是现实里冷淡的,处处规避的,同他生疏到形同陌路关系紧张的沈弋棠。
徐晏已经记不清楚,不清楚自己在醉酒的时候用了怎样的力道。但是足矣让沈弋棠露出那样快哭出来的表情
想起球场上那一句
“你这个室友好像特别怕疼啊。”
他一定弄疼了沈弋棠。
混乱的,自控不足的。
非常差劲的。
懊恼终止在帐篷里传来声响的时候。
动作稍顿,徐晏掀开帐篷,看向里头的沈弋棠。
原本平整的睡袋鼓起一个半球,是缩成了一团的沈弋棠。唯一露出来的侧脸,一向舒淡的眉蹙得很紧。像是做了噩梦,又像是不舒服。
纷乱的思绪当即散了,徐晏走到睡袋旁边,弯腰下去,“沈弋棠?”
半睡半醒,沈弋棠模糊地听到了徐晏的声音。
沈弋棠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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