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昊多年前做过的那些小手段,没过几天就铺在皇上的面前。
顾文昊和庄怜雪还想过再挣扎一下,在养伤期间花重金买通了下人,想要毒杀春纤一家灭口。
……非常会抓人眼球的百目鬼iswatchingyou.
有百目鬼的小型天网在,这件事也被颜颜抓了个正着,并着之前的事情一同汇报给了皇上。
毫不意外的,皇上为此震怒。
毕竟顾文昊做的这招偷天换日,说小了叫做‘私情作祟’,说大了……这叫欺瞒圣上,染指朝政。
顾文昊以前能够以丫鬟冒充罪人流放,那以后还想干什么?狸猫换太子吗?
盛怒之下,皇上甚至赶在过年封笔前下了旨,夺去顾文昊的爵位,贬为庶人,终生不得入京;刚被赦免回京的庄氏一族除了昔日受威胁的春纤之外,其余人再度流放,遇赦不赦。而春纤这些年过得实在可怜,皇上出于怜悯,将侯府抄家得来的钱财分了一部分给她们一家,可保这一家人终生衣食无忧了。
这几道旨意下来,是完全断了顾文昊等人的所有希望。
不过在旨意发布之前,颜颜比宫人更早一步去‘探望’了顾文昊。
颜颜去的时候,顾文昊刚和庄怜雪又吵了一番,庄怜雪站在床边捂着脸呜呜哭得可怜。
顾文昊之前会觉得庄怜雪的眼泪珍贵无比,每一滴眼泪都像是砸在自己的心上一样,惹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可是现在?他愤恨地看着庄怜雪,粗声粗气地呵斥了一句:“你哭什么!我又还没死!”
语气中哪里还有昔日将庄怜雪当做毕生知音的架势,听起来简直恨不得把对方掐死。
顾文昊现在心情烦躁,甚至在面对颜颜的时候,也都还是一副恶声恶气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求人的态度。
“我如果出了事,你也不会落到好,”顾文昊盯着颜颜强调,“夫妻本就应该共患难——”
“共患难?”颜颜打断顾文昊的话,“这么大的一份荣誉,我怎么好意思收下呢?”
和男主共患难的机会?那当然应该给女主啊。
颜颜不知道,不管颜颜的事.jpg她只是一个温柔体贴又胆小的执行者,哪里需要这种高等荣誉?
顾文昊脸色一沉,“你这是要落井下石与我和离么?你以为这样一闹,你会有什么好名声!”
“和离?”颜颜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你错了,我这次来,是苦主告发罪人。可不是要搞什么和离。”
和离和离、太和平了。
不适合快穿界之光的排面。
“……告发?”
“是啊,你们两个当初是怎么想要害我的,难道忘了吗?”除却那句‘王妃吊在这里三天’之外,两人房里可没少有那些狠辣的药。
如果不是颜颜来了,就算原主没在烈日下被折磨死,日后也会被他们用药害死。
“所以说啊,”颜颜笑眯眯地看向顾文昊,“我这么惨的一个苦主,当然是要来告发你们两个了。”
侯爷与侍妾一同谋害正妻,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一传出来,皇上只觉得自己对顾文昊两人的处罚太轻了。当即又提笔将顾文昊加入了流放名单,甚至还把流放地点挪了挪位置,离京城又远了不少;而且还责令他们立刻动身,年前就滚出京城。
而身为可怜的苦主,颜颜理所应当地和顾文昊断了所有关系。
看着顾文昊和庄怜雪一行人被押送上路的背影,颜颜抬手接住飘落而下的雪花,语气愉悦地开口,“我早就说过了,为了交通方便,他们应该雪前赶路。”
果然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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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顾文昊和庄怜雪这种爱情,是建立在锦衣玉食的基础上的。
贫贱夫妻百事哀可不是一句废话。贫穷足以消磨所有爱意,将曾经的甜蜜变成仇恨。
更何况流放的人,整年都是种田、打围、烧炭,从事杂役活动,哪还有什么心思去谈情说爱,相看都能生厌。
顾文昊和庄怜雪曾经一起幻想过,等到两人过够了王室生活后,就去浪迹天涯,行走江湖,成为江湖留名的一对侠侣。
可是现在……他们的确是脱离了王室的束缚,但却只能在流放之地,住着破烂屋子,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痛苦日子。而且也不再有曾经的琴瑟和鸣,只有两个人互相责怪,都认为是对方毁了自己的一生。
在数不清日子的苦力结束后,庄怜雪总算有了半天可以歇歇的时间。她坐在破旧的房子内,心酸地盯着自己的双手。曾经一双弹琴的纤纤玉手,现在布满了老茧和伤疤,甚至还有和顾文昊厮打后留下的淤青。
她曾经被吓得不敢看镜子,可现在却是想看看自己此时的模样,梳洗一番,却连面镜子都得不到……只能忍受着自己身上时不时出现的白骨痕迹。
也幸好那只有顾文昊能够看得到,不然她早就被当成妖怪打死了。
在她感伤人生的时候,门口发出砰得一声巨响,庄怜雪被吓得弹了起来,才发现原来是顾文昊回来了。
顾文昊身上满身酒气,喝得烂醉,嘴里还嘀咕着什么,“再赌,再压上!”之类的话。
庄怜雪一听,就知道这人又是去和那些故意哄骗的官吏们一起喝酒赌钱了。
过惯锦衣玉食王爷生活的顾文昊,哪里知道什么叫做普通百姓——哦,他们现在连普通百姓都不算了——的日子,依旧摆着王爷的谱。拿着每日辛苦劳作后给的那仨瓜俩枣挥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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