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也不解,“属下去打听打听。”
护卫正要出去, 一阵门响,是那春风楼的妈妈来了。
本来小丫鬟传讯说长公主来了,老鸨还不大信,这长公主一个女人,跑来她春风楼干什么?
但老鸨宁可信其有也得过来。
毕竟这可不是别人,是连春风楼背后的老板也不得不屈尊下跪的长公主!
“草民陈丽娘拜见长公主殿下——”
“不用叩拜,起来说话。”祝星彤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眼前年过半百的老鸨,“丽娘,本宫听闻,今夜春风楼的头牌要出楼啊?”
“是的殿下,”丽娘不清楚为何这些贵人一个个都对这钟菀感兴趣,只敢笑盈盈地附和:“殿下,钟菀这姑娘承她母亲的情,所以一直在我春风楼里做个艺女,如今都十八了,心想着给她找个好人家,免得日后吃苦受罪,才有这一出的。”
“那你找的这些‘好人家’可真不得了。”祝星彤始终笑着,眼里却不见什么喜色,“这二楼包厢的,谁人不是家里妻妾成群的贵人,免得她日后吃苦受罪……我看也不见得都是好日子。”
陈丽娘一个哆嗦,“丽娘失言,求长公主殿下恕罪!”
“且直说吧,今夜单独找你问过,要给钟菀赎身的有谁?”
陈丽娘不敢不说实话,小声道:“张米铺家的少爷,城东的江员外,赌坊的金财主……”
“啪!”祝星彤一巴掌拍在桌上,“从官大的开始说!”
陈丽娘哭哭啼啼,“长公主殿下,哪有什么大官啊,我这是青楼,那些官大的都洁身自好着,哪敢有事没事往这跑啊,大官都好面子呢!就是喜欢,他们也不敢堂而皇之跑来春风楼啊!”
祝星彤冷面:“看来你想受些教训再同本宫说。”
护卫眼看就要动手,好几个人呢,那压迫感逼得丽娘赶紧道:“殿下!我说!我说!”
言罢,她才吞吞吐吐地说了几个名字。
什么逍遥侯,什么尚书家的舅子,什么侍郎家的公子。
听见逍遥侯之后祝星彤还不解:“萧赐怎会是官最大的?”
他多少就算个承爵的侯爷,手里也没多少实权的。
“殿下,今夜之后,萧侯爷便是您的夫婿,是大荣的驸马了。”护卫小心提醒道。
祝星彤:“哦,这样。”
听闻这主仆俩的话,陈丽娘吓得更不敢吭声了。
果然啊!
长公主殿下今日不去成亲,赶来春风楼就是为了这逍遥侯的!
这逍遥侯也太狠了,成亲之日不好好去拜堂,跑来春风楼订了个包厢坐着,这不是上赶着连累他们春风楼么?
简直有那什么大病!
“殿下,侯爷他就在隔壁包厢呢,您看……”陈丽娘决定,倒不如让这夫妻俩去闹腾,她只想从钟菀身上赚一笔,可不想卷进这种大人物之间的夫妻吵闹里去。
“我不是来找逍遥侯的,也不是为了来为难你,你春风楼做的什么生意我明白,有些贵人来你这转转,也不是什么大错。我来就一件事……”祝星彤这才道出此行的目的,“告诉我,多少银两能买下钟菀。”
陈丽娘一呆,“什么?”
护卫一喝:“大胆!你是耳朵不好使么!听不清殿下说的话?!”
陈丽娘连忙摇头,“草民就是有点吓住了,殿下问这钟菀的价……是要给钟菀赎身吗?”
“嗯。”祝星彤说,“我知今夜贵人多,你只管开个价。钟菀,我要带走。”
陈丽娘磕磕巴巴念出一个数字,“三、三千两……。”
“给她。”祝星彤眼都不眨,只稍稍抬了抬下巴。
护卫拿出银票。
陈丽娘眼见她这么爽快,立刻补充道:“殿下,是三千两黄金!”
护卫一愣,骂道:“你这老妇,什么卖身契值三千两黄金?!”
陈丽娘面露为难,“大人有所不知,我们春风楼的姑娘都是顶好,更何况钟菀姑娘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啊……”
“给她!”祝星彤财大气粗地说。“钟菀不用出场了,让她从楼上下来,与我一同坐马车回去。”
“是!”陈丽娘握住护卫递来的黄金银票,一杆子就乐了起来,“草民这就去,这就去帮您唤人。”
“别忘了把她的卖身契也拿过来。”
“殿下您请放心。”
陈丽娘三言两语告了退,连忙出了包厢,让丫鬟去请钟菀过来。
而她自己,则犹豫了一下,提步去了隔壁包厢。
逍遥侯先前就打了招呼,若是公主殿下要找钟菀麻烦,得先请示他。
这会儿公主是要给钟菀赎身,这事儿……她寻思着,也该给侯爷说一声。
结果推门进去,那包厢已经是空无一人。
“走了?”陈丽娘看着那还剩了半盏的茶水,连忙喊来丫鬟询问侯爷踪迹。
丫鬟摇头说不清楚,只见着侯爷出去了。
“哦,那就算了。”
陈丽娘扭着她的胖腰,一甩手帕,朝楼下走去。
“诸位贵人们呐,实在不好意思,咱今儿个钟姑娘身体突然抱恙,恐怕是不能出来献丑啦!各位体谅各位体谅哈。”
至于在场人的反应?
那必定是要急要恼的。
不过陈丽娘这老鸨也算是有经验的妈妈了,“今儿个的吃食酒钱都给诸位免了,大家也晓得妈妈我的性子,若是钟菀身体好,定然是要赚诸位一笔的,但今儿实在无法了,还请诸位老爷们原谅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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