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们需要对三十年前暮雪衣的自刎现场，进行一个详细的了解。”翎羽深呼吸了一下，又说：“另外，还有一点，去查查，现在跟暮雪衣有关系的人，我们或许要去拜访一下他。”
    “我现在就去查跟暮雪衣有相关联系的人。”楚明一边说着，一边很快抬手开始敲打着键盘。
    楚明说罢，翎羽等三人进行了分工，翎羽主要研究三十年前暮雪衣变哑的案件以及自刎事件的蹊跷地。
    秦戬和舒小冉负责调查现阶段和暮雪衣有关的人，例如，他的后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他不会戏曲
    【6月18日】
    距离李常春和赵瑞秋的两起案子的发生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周。目前，对于翎羽等人来说，他们所掌握的线索是两名死者的死因很有可能和三十年前在云罗苑所发生的事情有关。
    三十年前，关于暮雪衣自刎一案，在当时的时代并没有被完全解决，并且因为是梨园行内部的事情，所以这个案子也就再也没有人去问津。
    在询问当年的第一花旦严鹤九零花裳时，翎羽等人了解到，三十年前，零花裳严鹤九为了云罗苑第一花旦的位子虽然有过想要将暮雪衣毒哑，但是根据他的口述，他最终还是没有实施这个计划。但是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零花裳自己之外，还有李常春和赵瑞秋，难以保证他们两个的事情不被暮雪衣知道，所以暮雪衣当年变哑以及自刎的事情究竟是否和他们两个有关，这一点还有待调查。
    “结果怎么样了？”舒小冉坐在楚明身边，一边看着他的电脑屏幕，一边对他说。
    楚明将手指放在键盘上，最后敲击了一下回车键，然后嘴角不自禁露出了一丝微笑，说：
    “终于找到了，本来还想着靠我师父出马，没想到被我给找到了！”他说话的语气中，掩盖不住自己的兴奋，似乎是有一种不靠师父巴西漫游蜘蛛，自己也能独立那种快意。
    “把结果投到大屏幕上面。”秦戬并不想继续维持开玩笑的语气，她现在所想的只有尽快将案子给破了。
    随着秦戬话音的落下，楚明也收起了笑意恢复到严肃的申请，他动手敲了敲键盘，接着，三人面前的屏幕上便出现了楚明所查到的结果。
    还是回归到三十年前，暮雪衣还没有变哑自刎之前。那个时候云罗苑也还没有解散。不管是同行还是外行中，这件事可能没几个人知道。
    暮雪衣在和零花裳严鹤九成角儿之后，就是在他变哑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他私下收了一个弟子，准备将自己一生的台上绝技交给他。
    就像是当初花兰衫程荣芳将他和零花裳收作关门弟子一样。
    当然，与其说他是收了一个关门弟子，倒不如说是他收了一个义子。
    像是他和零花裳这样的有名旦角，本着要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戏曲时，或许从这些想法滋生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了一生都不娶的准备。
    戏里的故事要是听得多了，总会联想到现实中，对着现实中的一些事看透，做到真正的戏里戏外皆是人生，对人生的理解做到大彻大悟。
    他应该并不是真的想要一个后人来为自己养老送终。熟悉暮雪衣的人应该都知道，暮雪衣收义子的目的是想要传承自己的衣钵，希望自己那一曲传世的戏腔能够继续在世间传承下去。
    “真是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事情，之前连你师父巴西漫游蜘蛛都没查到。”舒小冉对楚明说着。
    楚明回答说：“可能当初，他压根就没往这方面去想，当时我师父看着关于三十年前的云罗苑信息，以他的了解，像是暮雪衣这样的人，他想要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在戏台上，怎么可能会想要娶妻生子，更何况，暮雪衣唱的还是旦角。”
    秦戬和舒小冉都听出了楚明在强势解释，说得压根就没有什么说服力，大概是为了维护他师父巴西漫游蜘蛛在他们几个面前的形象吧。他们两个也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不过，玩笑归玩笑，目前所查看到的信息，暮雪衣肖兰亭三十年前还有一个关门弟子这件事是事实。
    并且不管是在当年，云罗苑解散的时候，还是之前他们所看到的有关云罗苑或三十年前的旧案时都没有提到过这一点——这个关门弟子最终的去向是在哪里？非但如此，所有的信息中，几乎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信息。
    “现在怎么办？虽然知道了暮雪衣在这个世界上可能还有后人存在，但是现在关于这个后人的线索，我们压根就没办法去调查啊。”舒小冉自语说道。
    秦戬问楚明：“你师父能够查到这一点吗？”
    楚明摇了摇头，说：“以我师父的思维，他在看到我们让他所调查的信息之后，他一定会猜到我们之后所需要的信息，如果我师父真的有那个人的信息的话，他一定会将那些信息和这些信息一起交到我手上的。”
    “这么说，咱们现在真的就又算是线索中断了？”小冉又说道。
    秦戬说：“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暮雪衣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后人存在，线索中断说明知道这件事的人是少数的，但是既然我们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就证明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知道这件事存在的人的。”
    “你的意思是？从了解当年云罗苑的那些人群里一个个排查？”楚明问道。
    秦戬又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现在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我的妈，这得排查到猴年马月？”楚明一脸无奈。
    秦戬说道：“你也不用想的太复杂，如果这件事知道的人是少数的，那么有极大的可能只有当年云罗苑的少部分人知道，所以你可以先从这一方面入手，对当年云罗苑的一些员工进行一一排查。”
    “也不知道翎羽姐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三十年前的那个案子她有没有发现什么蹊跷的地方。”
    “目前我们只有先做好我们手头的事情了，我相信翎羽，她一定能从三十年前的案子里找到这两个案子之间的关键线索。”秦戬将自己的两只手臂，分别搭在舒小冉和楚明的肩头，对着他们两个说道。
    “这件事先交给你们两个，我需要去办另外一件事情。”
    “去哪？”楚明以为出了什么事。
    他抬头望见，秦戬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在听到楚明的话之后，他只露回了一个半边脸，对着他说道：“再去拜访一次零花裳，严鹤九！”
    三人重新明确了一下自己的分工，只有翎羽一人在办公室的另一处角落专心研究自己的工作。
    秦戬等人都没有去打扰她，因为在她看来，她现在所研究的东西之中可能会隐藏着重要的线索。
    “只有这几个人的信息现在。”楚明示意舒小冉看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对她说。
    “一，二，三……”小冉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名单，她像是一个小孩子在数着面前的糖果一样，一个个地数着。
    “十几个人，应该差不多，更何况，这次我们询问的内容并不是跟三十年前那一起旧案有关的东西，这次跟秦戬哥说的一样，主要是去询问当年暮雪衣那个关门弟子的事情。”小冉眼睛一直看着电脑屏幕对楚明说着。
    “但是现在我们还面临着一个问题，名单上这些当年在云罗苑工作过的人，现在的住址都极为离散，有的甚至都已经不在国内，这要是想要把他们全都召回局子里一个个询问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小冉又对楚明说着。
    楚明深吸了一口气，进而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然后看着电脑屏幕对小冉说：“也不是那么悲观。”
    他指着屏幕对小冉又说：“你看，这不是还有几个城光市附近的人吗，虽然只有几个，但总比没有要好得多。”
    “那，我们接下来是要？”
    “当然是去亲自访问他们了，秦戬已经去找严鹤九了，头儿还在研究三十年前的那个案子，现在能做这件事的只有我们两个了。”楚明一边说一边将电脑合上，刚才那些在城光市附近的几个之前在云罗苑的工作人员信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楚明已经将他们全部记在脑海里面了。
    天上的太阳随着时间的推移从最东边一直移动到了最西边，天空的尽头开始变得泛黄，这种原本看上去很祥和的气氛却让探案小组的每个人心里都感到了一丝紧张。
    是的，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李常春和赵瑞秋的案子已经发生了好几天了，那黄昏像是为他们敲响的倒计时的钟声一样，一点点敲打着他们心里紧绷的那一根弦。
    落日的余晖将最后一丝光芒从公安局的楼身抽走，大楼的影子随着夕阳的落下，被拉得越来越长。
    “你们回来了？”
    在警察局的大楼底下，秦戬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手里刚刚点燃了一根香烟，他才抽了没有两口，抬头便看见从大门走进来的楚明和舒小冉。
    楚明见秦戬有些疲惫，便也走到他身边，在他的一旁坐下来，说：“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这么疲惫？”他一边说，一边还将自己的手臂搭在秦戬的肩膀上。
    秦戬吸了一口烟，将烟雾一口气吐出去之后，笑了笑，说：“疲惫？恰恰相反，现在这才是最轻松的时候。”
    楚明和舒小冉都明白秦戬的话是什么意思，身在这个职业，在案子紧急的时候，想要得到片刻的放松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对了，翎羽姐那边？”小冉问了问翎羽的情况。
    秦戬的样子像是刚刚已经上去过一趟了，然后他回答：“还在研究呢，让她一个人独处一会吧，这个时候她需要的是安静。”秦戬好像一副很懂翎羽的样子。
    “那你呢？”楚明对秦戬说着。
    “关于暮雪衣肖兰亭关门弟子的事情，严鹤九已经表态，他的确知道这件事，但是他现在并不知道对方的现住处。”秦戬回答说。
    “你们呢？”
    小冉说：“针对居住在城光市附近的几个人，我们也是问出他们暮雪衣关门弟子的事情，但是同样不知道他现在的住址，不过，除了这一点，我们还有别的线索。”
    “什么？”秦戬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烟头给掐灭了。
    “根据当年知道暮雪衣收了关门弟子的人口述，他虽已经拜入了暮雪衣门下，但是却是并不愿意跟他学习戏曲的样子。”小冉回答。
    楚明接着说：“所以，严格来讲，他这个关门弟子是一点暮雪衣的真传都没有领悟到。”
    “他不会戏曲？”秦戬回想着方才在严鹤九家里的询问情况，印象中，严鹤九并没有提到过这件事，大概他也是不知道这件事。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这才是他
    “对了，秦戬，还有一件事。”楚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着秦戬对其说道。
    “怎么了？”秦戬从地上站起身反问楚明。
    “在询问严鹤九的时候，有没有问道暮雪衣这个关门弟子的名字？”楚明一句话也让小冉开始集中了精神。
    秦戬听了之后一想便是用手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接着表现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刚刚只顾着去讨论暮雪衣关门弟子现如今去向的问题，反倒是把这点至关重要的线索给漏掉了。
    “该死，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秦戬也在自己吐槽自己。
    “这么说你知道？”楚明话里也是有着吐槽秦戬的语气，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不一开始就往外说，自己要是知道这个人叫什么的话，哪里还用得到满世界的去找这个关门弟子，别的不敢说，只要是告诉自己一个名字，不管这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自己一定能把这个人的行踪给找出来，就算自己不行，自己的师父，巴西漫游蜘蛛也一定行。
    秦戬说道：“打从知道严鹤九知道暮雪衣有一个关门弟子的事情之后，我就问了严鹤九知不知道那个关门弟子的姓名，这件事他也知道，暮雪衣的关门弟子叫肖艺曲，但是从暮雪衣自刎之后，这个人就不知道了去向，也不知道楚明能不能查到这个人。”
    秦戬说到这里，楚明也像是配合秦戬似的，瞥起嘴角笑了笑，说：“这一点你放心，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叫肖艺曲，那么只要这个人还活在世上，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能把他找出来。”
    正在楚明觉得自己很快要找到这个关门弟子行踪的时候，他转头看了一眼在自己身边的舒小冉，她的表情略微惊讶，像是听到了什么令她震惊的消息。
    而且楚明百分之百肯定，小冉的表情就是在刚刚楚明说出了暮雪衣关门弟子的名字之后而表现出来的。
    “小冉，你怎么了？”楚明还是问了舒小冉一句。
    小冉收敛了一下自己面部上略微震惊的表情，然后没有理会楚明的问题，倒是直接直视着秦戬，对他说：“秦戬哥，你刚刚说暮雪衣的关门弟子叫什么名字？”
    秦戬看着小冉的表情和疑惑，自己不禁也是产生了一头雾水，不知道小冉想要干什么，他回答说道：“肖艺曲啊，刚才你们两个不是都听见了吗？”
    “我有一个高中同学就叫肖艺曲，高考之后他报的志愿是师范类专业，并且在高中跟他的三年里，从来都没有听他提起过跟云罗苑有关的事情。”舒小冉回答说道。
    “会不会不是同一个人？”秦戬说道。
    小冉摇摇头，继续说：“这一点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肖艺曲现在就居住在城光市，之前同学聚会的时候尽管他没有参加，但是也是听别人说起过这么一嘴。”
    小冉说完，秦戬沉默了一会，继续说：“好，接下来我们这么做，首先楚明去查一下所有叫做肖艺曲这个名字的人的信息，从中筛选出符合我们要求的人。”
    “另外一点，我们需要弄清楚小冉口中的这个肖艺曲是不是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暮雪衣的关门弟子。”
    “想要知道这一点，我们就首先需要知道这个人现在居住在城光市的什么地方。”秦戬说到这里，看着在自己身边的舒小冉对她说：“小冉，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应该不难吧。”
    小冉回答说：“放心吧秦戬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辛苦了！”秦戬对舒小冉和楚明说着。
    在秦戬话说完之后，舒小冉和楚明也是对着秦戬点头示意，之后他们两个立马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中。
    警局底下，夕阳的残余光辉之下，有只剩下了秦戬一个人的身影，他的脑海里一直都在浮现刚刚舒小冉所说的话。按照常理来讲，就算小冉有个高中同学跟暮雪衣的关门弟子是一个名字，但是这个世界上，两个人重名的几率实在是太高了，他并无理由去怀疑，这个人就是三十年前，云罗苑解散之后所失踪的那个关门弟子肖艺曲。
    可是，在秦戬的脑海中，他清晰地记着一句话，就是刚刚小冉说过的——他现在就居住在城光市！
    就是这句话，让秦戬在第一时间将此人和暮雪衣的弟子联系起来。
    如果说这是巧合的话，那这也太巧合了。秦戬此刻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先前发生的两起案子，李常春和赵瑞秋的凶杀案。
    两个三十年前一起在云罗苑工作过的人，如今同时出现在了城光市，并且在城光市被同一杀人手法给谋杀，两个案子之间的间隔时间不过几天。
    然后就是曾经云罗苑的第一花旦，零花裳严鹤九！他本完全可以选择不居住在这里，只因听到了传言所述，城光市里有暮雪衣的戏腔重现，出于这个原因，他在搬到了城光市的边远地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