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一脸肃然,连忙问道“中郎是觉得冀州宵小仍不死心,将继续入濮阳为祸?”
李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城中储粮、兵器、城防、治安诸事,子修宜多加留意,及时提点妙才、元嗣,亦可稍解二公劳乏。”
“曹昂领命!”
又给小伙子多安排个差事,李璋心满意足的看着这个年轻有为的实诚小伙,要是以后这小伙遇到了为难,自己肯定得拼死救他一救,如果将来曹操真成了事业,让曹昂接班,远比他那心眼狭窄又没啥本事的弟弟要靠谱多了。
“拨粮之事,麾下数营军兵,仍缺五万石粮米,营中存粮足以支付。就请子修安排人手,明日璋即返回鄄城,到时一同起行。”
曹昂躬身领命,转身就出了营帐。离去不久,便有数人闪身进到帐中。
“见过中郎。”
“嗯,长话短说。”
“禀中郎,工匠区暗帐已出马镫四千五百套,箭支十万枚,强弩一千具,马刀三千柄,一丈长枪八百杆,盔甲一百副,蹄铁八千枚。已分批偷运出营,隐藏于营外各处军屯田庄及附近山中。”
“禀中郎,军屯区私扣粮米三万石,也已分批匿藏与营外田庄。”
“禀中郎,日前中郎传令要建立通商马队。营内已布置可靠青壮五百名作为护卫,以营外军屯田庄守卫的名义驻扎城外,一应运输马匹,车辆之物,正在筹措之中,不知中郎准备要与何处通商?”
乖乖,这些人要放在自己上辈子,都是要拉进去枪毙上几百遍的。尤其是工匠区,现在不打仗,韩浩和夏侯渊只顾着自己手头的部队武备,只要工匠区了足够家伙给他们,他们根本就不搭理这里头到底产了多少东西。每天营里采购的铁矿和砍伐的木材,也是一笔只有营里这几个主簿知道的糊涂账。每天工匠区都当着曹昂的面,一车一车的往濮阳城及兖州各处驻军运输兵器军需,一进一出,多产出来的家伙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成了李璋的私产。
“行事仍需小心谨慎,宁可少一些,缓一些,也不可教人察觉!”
三名主簿连忙点头称是。
李璋拉过负责商队的主簿,轻声说道“商队之事,目下尚需小心。你先分拨一些人手,趁着运军需到东阿、泰安等地之时,作为掩护,偷偷运一些兵器到徐州去。”
“可是要送到下邳给那吕君侯?”主簿轻声问道。
“送?”李璋使劲掐了下主簿的肩膀,痛得他浑身直哆嗦。
“本中郎跟那吕布一点都不熟,为何要送他?是卖,他现在每日都想着夺下整个徐州,本中郎需助他一臂之力,也顺带发点小财,你可明白?这些事,到徐州只需联系陈公台,便知如何办理。切记,不可走漏风声。如若有失”李璋随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主簿一哆嗦,连忙躬身称是。
这年代搞点小副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李璋想起自己和匈奴人谈成的那笔大买卖,但要如何操作却是让他无比挠头的事情。匈奴人的战马和司隶、河内地区被匈奴人劫去的人口,都是李璋非常想得到的东西,现在要搞个万把套马镫给匈奴人不成问题,问题是交还回来的东西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回来?运回来又要如何安置?
毕竟战马和人口都是要吃要喝并且非常占地方的东西,一时半会这桩大买卖只能暗地里小规模的搞稿,成不了什么气候。
但是往富庶的徐州搞走私就不一样了,那里头不止粮产丰富,而且富商巨贾极多,头号富商便是那把自个妹子送了给刘备的糜竺。
和刘备做生意?这是个首选。奈何吕布已经是自己有实无名的老丈人,虽说女婿和岳父都是上辈子的冤家对头,这辈子专来抢岳父上辈子情人的。但看在吕绮玲的份上,自己再怎么也不能坑这老丈人。
更何况刘备这个人,李璋一直都不喜欢。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的历史老师,从各种历史记载里头总结出来,刘玄德虽不及曹老板手狠,但是心黑这条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暗中帮助刘备,不但对曹老板和老丈人没好处,对自己也是弊大于利。
三名主簿将一些细节问题简单交待之后,也离开了营帐。
李璋对一旁的小黑说道“黑手营也需派人监督此处及商队之事,如果发现有人泄密,立即处置。另外派遣黑手营中匈奴血统的弟兄,前往匈奴,不必接触其他人,只与去卑联系,我观此人未必真心臣服呼厨泉。与匈奴通商之事,就由黑手营负责联系,也给去卑行一些方便,暗中可以给他一些帮助。”
“小黑领命。”
“再者徐州方面,亦需提前派人前去打点。商队往来所得之金银,不必全部运回濮阳,截流部分安置在徐州据点之内,以便日后行事之所需。彭城刘备那边,切不可使其得知我等与吕布有所联系,以防其从中破坏。”
“是,主人且放心。若是去徐州,是否给吕家小姐及少主子带点什么”
是啊,自己都是当了爹的人了。不止没有陪伴怀孕的吕绮玲,连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也未见过一面。
“若是黑手营在徐州安置妥当,偷偷遣人去告诉玲儿一声,李璋绝不忘当日之承诺,日后定去徐州接取她母子。”
帐外已是漆黑一片,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洒洒。李璋再次想起三年前自己在水镜山庄里头,也是这样的一个雪夜里,想念着自己上一段的人生,寻思着回家的路。
三年后的今天,自己上辈子的家似乎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不清。流民营便成了自己这辈子的家。
回家的感觉真好,比起在陈留那大宅子里处处受监视,连晚上搂着美女行事,都害怕第二天自己每一个动作都被人绘声绘色的汇报给领导。这简陋的营帐如同一个避风港,一个安乐窝。
“小黑,去备些酒肉来,我等三人正好难得这般清净,不可辜负了这般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