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冰雪消融。
纷纷扰扰的一年便随着冰雪的消融而变成了历史。
李璋呆坐在别院里看着树枝上倒挂的冰棱一滴滴的在往下滴着水,这已经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经历的第三个新年了。
每到新春之时,李璋便又会怀念起刚穿越过来的那会。呆在水镜山庄时候那种安静祥和的日子。
这个兴平二年(195年)的春节至今还算是平静无波的,但李璋此刻的心情却是轻松不起来。
郭嘉腿上的伤已经痊愈,曹操似乎是害怕郭嘉借着瘸腿拖着不去陈留。一个冬天都呆在了濮阳,此间也没少和濮阳诸将饮宴欢聚。渐渐的,大家之间的关系又似乎融洽了一些,并没有曹操刚到濮阳时的那种紧张兮兮。
虽然对郭嘉的将要离开濮阳有些不舍,但是这几乎已是能保住自己这点小资本的唯一办法。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怪只能怪自己行事过于显露锋芒,尤其在经历了陈宫、张邈的反叛,曹领导这个重度疑心病患者的症状变得更加强烈。如果自己和郭嘉呆在一块,手底下还有许多精兵,领导是会睡不着觉的。为了领导能睡个好觉,为了自己睡着觉还能醒过来,即便再有不舍,也只能是认了。
但这事毕竟是两人早已商量妥当的,李璋虽然担忧郭嘉安全,但以郭小伙的智慧和曹操的心胸气魄,郭嘉在陈留想必只会更加安全。
没了基友已经是叫人伤心的事,濮阳周边平静之后,边慕便要回到父母的墓园继续守墓,李璋也没可以阻止他的理由,反倒是曹操此刻就在城中,就住在太守府里。若曹操跟之前那般突然跑来这个别院找自己或者郭嘉,没准就会很边慕正好碰上。到时候谁要伤害谁,谁又要被谁伤害,真是说不准,但是李璋自己必定是最受伤的那个。
叫她回去继续守墓,反倒是一份避免这种突发状况的一个好办法,所以便依照之前那般,叫上小黑遣派几个守卫,让她继续过她那结庐而居的日子。
自从那一夜激情之后,吕绮玲便时刻故意躲开李璋,哪怕是同处一个屋檐之下,之前毫无规矩突然就跳到背后的吕绮玲,此刻仿佛成了一个正常的千金小姐。只要听到李璋的声音,便立刻躲回到了自己的房内。从腊月至今,李璋在别院里住了一个多月也未能见上吕绮玲几面,也不曾说过一句话。
直到昨日,吕绮玲居然主动走出房门走到自己面前。看着她那如深闺小姐般的羞涩的神情,李璋也突然变得拘谨起来,不敢再像之前那样一双眼睛在他那酥胸美腿上瞟来瞟去。
“李璋。”
“嗯?”
“听芸姬姐姐说你已是中郎将了,还兼领了鄄城的流民营。”
“嗯。”
吕绮玲声音变得很低,原本娇嫩的声音变得如同小孩子一般“我想,我已经在这里做了半年的人质了,前些日子听人说我爹爹已经在徐州立住了脚跟。我想”
“你想离开濮阳,回到你爹爹身边是吗?”李璋虽然一万个不乐意,但是吕绮玲的神情和语调已经让他猜到了她后边想说的话。
“嗯,我想回去爹爹身边。爹爹半生漂泊,好不容易有了根基,想来这也与你当时逼我爹爹转战徐州有关。我羁留在此,爹娘必是日夜思念,所以我想离开这里。你可以派人护送我过去吗?”
在曹操大军解围之后,本就年迈体弱的陶谦在经历这样一场血拼之后气衰力竭,一病不起。
正如曹操最不愿意看到的那样,在沛县与他雨中激战的哪个卖草鞋的刘备,顺手捡了个天大的便宜。眼看陶谦油尽灯枯,徐州上下大小官员都有了自己的计较,与历史上没有多大区别。徐州的别驾,当地有名的巨富糜竺立刻把宝压到了农民企业家刘备身上。在糜家财力的推动,加上刘备手头上数千军卒和关羽张飞的武力威慑之下。已经病得奄奄一息的陶谦也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将徐州交托给了刘备。
就在陶谦吹灯拔蜡,刘备领着全城军民在灵堂前哭得死去活来之时,兖州又杀过来的一支兵马。徐州人等只以为是曹操又杀回来,吓得面如死灰,手足无措。
即便在陶谦死之前,眼看曹操实力强劲,气势汹汹。导致原本徐州有很多部将都拥兵自重,对出自彭城的军令阳奉阴违。陶谦死后,唯一名义的羁绊也就没有了,以臧霸为首的许多军兵联合在了一起,称霸一方。见曹操兵退,赵云及太史慈皆告别了刘备,回归原主,此刻彭城之内刘备能够调动的不过是自己刚带入城内的数千兵卒。当看到城外又是一片旌旗招展,密密麻麻的大军之时,刘备甚至连死命一战的心思都有没有,脑子里一片空白。
所幸吕布的大军经过濮阳之战,又长途跋涉而来,也没有和刘备拼命的打算。秉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心思,吕布和刘备在城下进行了亲切而友好的交流,达成共识结盟共同对付最凶恶无耻的敌人曹阿瞒。为表结盟诚意,刘备带着无比真挚的笑容和正在滴血的内心将下邳至琅琊的土地全部交到了吕布手里。自此吕布和刘备便一人一半的瓜分掉了徐州,各自招兵买马,囤积粮秣。关中兖州之地蝗虫肆虐,徐州未经战火的地方却是粮食丰收,一时间吕布的小日子过得比在兖州的曹操还要自在。
“哦,你若是要去徐州,我明日便派哈士骑送你。”
李璋声音平淡,心头却在滴血。
唉,命中注定,孤家寡人啊
莫莉、边慕、吕绮玲一个个都这样离自己而去。
“大哥。”
一个女子轻柔的声音将李璋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枝头上的冰棱依旧一滴一滴的在往下滴着雪水。
“大哥为何不去送送吕家小姐?倒是一人在此间呆坐?”
一看来人却是芸姬。去徐州的路并不太平,眼下并无战事,李璋并让小五带着五百骑兵护送吕绮玲去下邳,小五在院中时,和芸姬二人是欢声笑语不断,此时李璋便更觉得孤独。
“哦,主公在此,到底那吕家小姐也是敌将之女。我去礼送,怕是不妥。有小五一路护卫,我很放心。只是对不住弟妹,诸般乱事放稍平息,小五又要远行。”
“大哥哪里的话,小五乃军汉。妾嫁作军汉为妻,哪能受不得这点寂寞?只是大哥,你难道没有觉察出吕家小姐和此前有些不同吗?”
“有些不同?”
李璋险些脱口而出这不就是“一日之差”么?有些不同那是肯定的。但是面对是自己的弟妹这么说,在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里显然是有违礼教,有当王老吉的嫌疑。
“嗯?难道你没察觉吕家小姐她有些发福么?”
李璋一天到晚在城外忙活,甚少回到别院。即便回到来吕绮玲也躲着自己,而且这寒冬腊月的大家都穿着跟包子似的,打那次之后也没剥过她,也没被她剥过,怎么知道她发福了没发福。
“哦,想必是多日闷在家中,疏于锻炼,长了些赘肉吧。”
芸姬噗嗤一笑,李璋顿觉的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啦?胖了也关我事?又不是我给她喂的饭夹的菜。肉长她身子上,还能怪我不成。
“看来大哥真是如小五说一门心思只在郭先生身上。难怪吕家小姐说要走,你连一点挽留的意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