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还飘着小雪,李璋坐在屋子里,旁边的小五已经睡着,微微响着鼾声。拿起酒壶,往嘴里又灌了一口酒。
在这个时代,时间是个模糊的概念。在这寂静的雪夜里,天地一片寂静。
“今天是除夕了。”李璋在今天太阳下山的时候,对小五说了那么一句。
“哦。”显然这句话来的有点莫名其妙,除夕又怎样?也不过是一年里其中的一天罢了。
李璋又喝了一口酒。
“是啊,不过是一年里的其中的一天罢了。”曾记得上辈子的除夕夜,总会牵着莫莉的手,走到街头和满街的人一起倒数新年。从莫莉离去的哪天起,任何一天,也不过是一年里的一天而已。
没有爆竹,没有张灯结彩。初平三年的最后一天,李璋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除夕,就在几斤低度白酒和小五的鼾声中渡过了。
“路上保重。”
道旁的小雪已经已经消融,诸葛兄弟二人拜别了老师司马徽,正在道旁和众人道别。听说诸葛亮要走,李璋心里顿生失落,就跟暗恋的妹子突然要转学了到另外一个城市一样。和小五拍马赶到驿道旁,诸葛亮兄弟已经上了马车准备动身,李璋没有下马,就在马上看着诸葛亮,诸葛亮也发现了前来送行李璋。马车渐行渐远,人的轮廓也变得模糊。
“愿君珍重!”李璋半天就憋出了那么一句,嘶声力竭的喊了出来。
“东西收拾好了吗?今天告别水镜先生,明日我们也动身。”
“大哥放心,都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动身。”在水镜山庄窝了一个冬天,小五很高兴又可以回到过去那种潇洒的日子,显得特别兴奋。
进了庄子,一阵琴声传来。李璋将马交给小五,往琴声的方向走去。
“先生是在为诸葛兄弟抚琴么?”一曲奏罢,窗外的李璋向司马徽拱手问到。
“嗯,二子皆是俊才。”司马徽此刻话锋一转,“李壮士所谓何事?”
“我弟负伤,承蒙先生关照多月。璋在此亦多蒙先生教导,璋不才,不敢高攀先生门墙以弟子自居,请先生受晚辈一拜。”说罢,李璋跪在司马徽面前,拜了下去。
“相遇即是缘分,汝学问颇深,既尊我为师,我亦当待汝为弟子。老夫亦非世俗之人,礼节之事不必计较。”
“先生在上,请受弟子李璋一拜。”李璋听到司马徽收了自己,白捡的文凭不要白不要,在这个重门第,重学识的时代,多个文凭多条路,上辈子遇到多得是考证狂魔,有没有用考了再说。
“璋,你可有字?”
“从小颠沛,今二十有二,亦未得长辈表字。”
司马徽习惯性的捋了捋胡子,开口说道“为师替汝取一字如何?”
“学生之幸也。”
“为师取‘世民’二字与汝。”
“谢老师,今日起,学生便是李璋,李世民了。”
等等老师你真会改名字啊。
没发现李璋脸色已经有些古怪的司马徽继续说“我观汝兄弟二人,皆非寻常之人,当初汝弟负伤,汝曾诳我言汝为长沙人士,汝口音虽像荆襄之人,然举止皆有所不同,加之汝兄弟二人身上多有伤疤,皆为刀剑之伤。若非观尔等不似大奸大恶之徒,老夫概不会收留的。”
“非学生有意诓骗老师,只是”
司马徽摆摆手,“世道如此,为求自保亦算不得什么诓骗。为师管尔等皆身负本领,面相却都是贵重之人,他日必有一番际遇。”
面相?若非自己穿越,他和小五就是两个典型的短命鬼啊。从楚王墓出来,两人也没整过容,怎么就成了贵重之人了?当然,说老师这算命先生忽悠人的话也是不能出口的。
“为师给汝‘世民’二字,就是望汝日后若飞黄腾达,要以济世安民为己任;若为天下所不容,亦能离世避祸,做一个小民百姓。”
“老师之言,弟子谨记。”
“另外,为师观天下大势。刘景升虽握有荆州膏腴之地,然为人气量狭小,又无大志。汝若投之,未必有伸展之日。汝可至冀州投袁本初,袁氏一门,四世三公,袁本初其人礼贤下士,必不辱没了汝之才学。”
李璋愣了一下,老师的看法可以说还是非常精准的。在这个时候,袁绍是个冉冉升起的新星,前途可期。至于刘表,心中狭窄加没大志,手下那堆酒囊饭袋自己是见识过的,加上抓自己挖坟的帐还没跟他算,更不可能去帮他了。
这也是李璋过去几个月一直思索的问题,他的目标很明确,不是为了什么飞黄腾达,也不是什么济世安民,更谈不上一统天下之类的。此时此刻,他的目标只有一句话,四个字“传国玉玺”。谁能帮他搞到,他就去帮谁,或者说,就跟谁合作。
孙坚已死,玉玺此时应该是在孙策的手里。若历史未有偏差,不久后,孙策就会以传国玉玺为筹码,从袁术手里换回孙坚的旧部。至于袁术,得了那玩意,他的皇帝梦便一发不可收拾了,要想拿走传国玉玺,只有干掉他,而不是去帮助他。
要干掉袁术,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肯定是不行的,袁家二少爷现在气势甚至还隐隐压他那小娘养的大哥一头。若不是孙坚被射成了刺猬,荆州这膏腴之地现在就是姓袁的。这也是李璋头疼很久的事,袁术脑子抽抽自己作死当皇帝也要到几年后的事情,在此之前他还是很安稳的。
“先生之言,学生谨记。必觅一明主投之。他日若有出息,必不忘今日先生教导。”李璋此刻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所谓的明主,在李璋看来有三个条件。
一、需要人帮忙。二、能让人放手做事。三、有发展潜力。这就是选公司找老板一样,要是跨国大企业,人才济济,你一个新人过去能干嘛。若是老板整天疑神疑鬼,你越能干他越信不过,这样也不成,毕竟自己干的事情就是见不得光的。最重要就是发展潜力了,注定要沉的船我是不上的当然这番论调是不能跟老师去说的。
马蹄轻快,离开水镜山庄到达了长江边上。滔滔江水和一千多年后并没有太多的不同,此刻李璋终于要踏上自己另外一条人生道路,心情和江水一样变得无比澎湃。
“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