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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煜这回将二人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忍不住在心中摇头,又有一点好笑。
    也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敲响了,将屋中三人都吓了一跳。
    褚煜立刻将目光投向了闻斐,略有些严厉。后者当即心领神会,乖乖端着自己的茶杯躲去了屏风后,动作迅速又娴熟,简直让人怀疑她不是头回这般做了。
    好在此刻也没时间计较这些,等闻斐藏好之后,褚曦便扬声问道:“何事?”
    敲门的人是语冬,她本是褚曦的贴身丫鬟,听到褚曦的话后想也没想就推开了房门。风风火火正要往里走,结果一抬眼瞧见褚煜就吓了一跳,立刻规规矩矩站好行礼:“奴拜见大人。”
    褚煜抬眸扫了她一眼,不满皱眉:“没规没矩。”
    语冬闻言立刻吓得跪倒在地。
    世家规矩森严,语冬这未经允许就推门进屋的行为确实是没规矩,放在哪里都是要受罚的。只是褚曦与她主仆多年,私下又不太计较这些,这才放纵她养成了如此习惯。没外人瞧见还好,现下被褚煜撞了个正着,不仅语冬讨不了好,褚曦也会被埋怨管教无方。
    褚煜皱眉也是为此,褚曦也只好跟着请罪,随后又问语冬道:“发生了何事,这般风风火火?”
    语冬之前是被褚曦打发去门房问信了,只是她走后接连发生了不少事,褚曦一时间也忘了这茬。或者说连日来的答案都是一样,她也只当是惯例一问,并没有多少期盼。
    然而语冬这回却给了她个不同答案:“长州的信到了,奴一时着急才失了分寸。”
    这话一出,不仅是褚曦意外,就连褚煜也跟着站了起来:“你说什么?长州的回信到了?!”
    语冬瑟缩了一下,忙答了是。也是她运气好,褚煜当初写信回长州是令人私下快马送去的,回信也并不会像寻常信件一般送去门房。只她到门房问消息时,长州送信的人刚到,跑得气喘吁吁在门房歇口气的功夫,让她听到了消息,便忙回来报信了。
    褚煜听到肯定的答案,立刻就坐不住了——他这边千般思量都没用,有关于家族未来这样的大事,始终还是要家主做主的,他顶多就能提个意见。
    现下好了,长州的回信送到了,他也就不用再煎熬为难了。
    褚煜甚至忘了闻斐还藏在屋里,心情激动的他抬步就往外走,急匆匆要回去看信。
    褚曦倒还记得闻斐,只是她等那回信也等了许久,也是恨不得立刻知道祖父的决定——她心中虽有猜测,但万一自己猜错了,祖父并不打算投靠皇帝,那她的家族和闻斐可就彻底站在了对立面,她将要何去何从,也就愈发为难了。
    一犹豫的功夫,褚煜已经走远了,褚曦顾虑闻斐到底还是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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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煜走后,褚曦又敲打了语冬几句,便将人打发了。
    屋中没了旁人,闻斐这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开口便道:“长州来信?看来褚家是要决定站队了。”说完看向褚曦:“阿褚以为,你祖父会如何选择?”
    褚曦心思都跟着信跑了,此刻便有些心不在焉的:“祖父的打算,我如何知道?”
    闻斐能看出褚曦此刻的焦躁,她走到褚曦身边蹲下,一手握住她的手,然后仰头望向坐着的她:“我以为,褚家主老成持重,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般姿势,褚曦只微微抬眸便与她对视:“那阿斐如何知道,你所谓的正确,就是褚家的正确呢?”
    闻斐沉默了一下,心中明白,从自己呈上那封奏疏起,褚家的利益就势必受损。站在褚家的立场上来说,这件事也没什么正确不正确的,左右都是刀子,就看哪一刀扎得更狠罢了。或者干脆一刀被捅死,也或者被扎一刀血流不止,然后倒在未来某个不确定的日子。
    可这就是大势所趋……世家在安逸中渐渐腐朽,而皇帝正值盛年,有魄力,有野心,不乏手段还有兵权在手,闻斐不信他会失败。
    两人对视片刻,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只牵着手安安静静等待着,等着褚煜看完信给个结果。
    屋中一片安静,只有蜡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也不知过去多久,等着审判的两人终于听到外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近。
    闻斐站起身来,刚欲转身避去屏风后,忽然又改了主意停下脚步,俯身便在褚曦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不论结果如何,反正你肯定都是我的!”
    难得霸道的撂下宣言,闻斐转身快步避去了屏风之后。
    褚曦怔了怔,抬手摸摸额头,方才温软的触感似有残留。但下一刻屋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她心中一凛,收回手又定了定神,这才扬声道:“何事?”
    这一回门外的人很规矩,老老实实在门外答道:“回女郎,是大人有东西送来。”
    褚曦心定了两分,上前去将房门打开了,却见门外站着的正是褚煜的随从。他垂着头目不斜视,见房门开了,便双手呈上一封信笺。
    难道是长州的回信?
    褚曦有些诧异,接过时入手一捏就知道不是了,于是不动声色打发了那人。
    关上门拆开信封,褚曦取出的却不是信纸,而是一卷帛书。她展开来一字一句看去,最后目光落在帛书末尾的印鉴上,轻蹙的眉目终于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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