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面修改的原因,前面的剧情有一小部分往后稍微拖了一下,不过有变动,看过的老读者可以跳,当然重读也别有风味))
“子安,什么办法?”
段纶筷子都没来得及放下,胡子上还沾着饭粒,就激动地站了起来。刚才他淡定,那是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根本就没辙,就算自己着急上火也没用。每逢天灾,必有人祸,自隋以来,虽然朝廷变成了大唐,但是那些世家豪强却是稳如磐石,他们掌握着这个社会最好的资源,然而却贪婪的如同一头食人的猛兽。趁着灾祸,大肆吞并土地,攫取利润已经成了渗入到他们骨子里的本能。有时候,为了利益,他们甚至可以制造灾荒,掀起战乱,然而这就是世道,还能怎么办呢?
但子安说也不是没有办法!
不管是什么办法,但凡是有一点点办法,都比眼睁睁地看着死人好!只有他这种从隋末过来的老人,才明白什么叫“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才会知道,曹孟德这首诗歌,根本不是夸张,而是写实。乱世人命贱如草啊,但是如今这世道好不容易安定了,为啥还有人要兴风作浪呢……
“子安,你莫非真的会仙家法术,能凭空变出粮食来?”
程处弼和李思文两对大牛眼里,星星都快冒出来了,跟哼哈二将似的,凑了过来,惹得靠着王子安的杨采儿和武珝一个劲儿的冲他们俩翻白眼。王子安没好气地把两个人推开。
“想什么呢,还仙家法术——不过这粮食怎么会没有?国库没有,陛下没有,不代表这天下就没人有了。”
王子安嘴角不由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微笑。
“你是说那些世家豪强?”
感受着王子安身上的危险气息,李恪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他万万没有想到,平日子看着挺稳重,挺温和的王子安,竟然敢把主意打到那些世家豪强头上去。段纶眼中燃起来的小火苗,眼看着就又要熄灭了,脸色数变,最后又不得不苦笑着坐了回去,如果那些可以动那些人的脑筋,还需要什么废话,干就是了。
这下连程处弼和房遗爱等人,都听出来了。
“子安,你大概是在山上待得久了,那些豪强——算了,不说了,这——这事恐怕是不靠谱。”
程处弼坐下来,夹起一块鸡肉狠狠地塞到嘴里。
“吃饭,吃饭,这些事轮不到我们几个操心,有陛下和房俊他爹这些人顶着呢,我们别瞎操心了。来的时候,我听我爹说了,陛下已经任命魏征那老头为此次赈灾总管,有那倔老头在,什么妖魔鬼怪也掀不起风浪来,你安心的吃饭就好。”
“那些豪强怎么就动不得?”
王子安冷冷一笑,没理他那一茬,扫了一眼捧着饭碗望着自己的小武珝,心说,若干年后还不是被眼前这个小姑娘杀得屁滚尿流可怜兮兮地跪地服软?
“子安,算了,刚才你还教我们治大国如烹小鲜,要温水煮蛙,这一会自己就拧上了?”
李恪苦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子安赶紧坐下吃饭。这事吧,本来也就无解,国家没有粮食,各地的义仓又恰恰出了问题,再说就算朝廷筹措到了粮食,等从外地调到灾区,恐怕也只能是尽尽人事了。
“不是动不得,是暂时还不能动。”
段纶望着有些倔强的王子安,叹了一口气,把筷子放下,耐心地解释道。
“如果能动,早就动了,还至于等到今天,前隋帝为什么丢了江山?固然是本朝顺天应时,但也未必没有隋炀帝企图触动世家豪强利益的关系。前朝殷鉴不远,你难道还想超能在这个档口,先拿那些豪强世家开刀?信不信,你这边刀还没举起来,灾区那边就得乱起来。所以,那些人固然可恨,却不是朝廷的重点,现在朝廷最应该做的,就是赈灾。就算是节衣缩食也得先顾着灾区再说。只是远水不解近渴,等朝廷想办法筹集到粮草运送过去,还不知道灾区会变成什么样子。”
李恪下意识地用筷子在碗里划拉着,世家豪门成了帝国的毒瘤,已非一朝一代,但还能怎么样呢,再说,他们老李家自己本身就是这毒瘤之一,或者是说这颗毒瘤的代言人。
“我也没说让朝廷对他们动手,而是说必须想办法,让这些有粮食的人都动起来,让他们参与到这场救灾的活动里面来。”
王子安沉吟了一下,坐下来,夹了一块蘑菇塞到嘴里,这些野生的小蘑菇真是的比前世鲜美了许多。
“怎么动?那些世家哪里是那么好说话的,前几年,闹蝗灾的时候,父皇曾经向他们募集过,这几乎让父皇成了笑话。但还能怎么样,总不能拿着刀子去抢……”
李恪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是个死结,连父皇和满朝的公卿都束手无策的问题,自己竟然幻想着能从子安这里讨到办法,真是痴心妄想了。
“事情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如果你只是想要帮那些受灾百姓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王子安停下手里的活计,转头望着李恪。
“自顾以来,唯有名利最动人心。”
……
李恪的午饭没有吃完,就狂奔出门,跨上骏马,带着程处弼等人和一众侍卫,如同一溜长烟直奔长安。高老庄的人最近被锻炼的心脏老大了,对这动不动就飞奔来去的队伍已经有点见怪不怪的意思了,但是李恪这动静在长安城里倒是惹来了不少关注。
一见是李恪带着人马在大街上纵马狂奔,一些御史顿时抓住了素材,已经开始酝酿弹劾李恪的奏章了。李恪才没心情搭理这些有的没的,到了皇城,甩鞍下马,直奔两仪殿。
“父皇,有办法了!”
李恪连额头的汗水都没来得及擦一下,就一路闯到了两仪殿,兴奋地站到了正和几位宰辅商量救灾事宜的李二陛下面前。李二不由眉头皱了皱,不知道这个一向沉稳的儿子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风风火火,竟然在这个时节闯到了这个等场所,心中有些不快。
“儿臣有救灾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