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要掉馅饼了?
蜀王殿下,大晚上,把自己等人“请”来就是为了给自己发福利?质量超过市场上的精盐,价格还低两成?一群人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彼此眼中深深的怀疑。倒不是怀疑李恪说的话,皇室的信誉还是很给力的,而是怀疑李恪的目的。做生意做到他们这个份上,早就成了精,故而虽然一个个露出意动之色,却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支持。
甚至还有些人干脆闭目眼神,做生意最怕盲目跨行,自家又不想做食盐生意,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自不动如山,捧场可以,想让我投钱,别想。有些冷场,李恪也不意外,知道要想打动这些老狐狸,必须拿出让他们心动的利益来。微微一笑,轻轻地叩击了一下桌面,沉声说道。
“本王保证,凡是大唐皇家盐行出品的食盐,质量绝不会低于这种标准,而且随后我们还将要推出比大家所见到的这些精盐更加精纯的食盐,而价格——”
李恪双手按着几案站起来,认真地扫视了一眼众人,几乎是一字一顿。
“价格同样要低于市场两成!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让大唐所有的百姓都吃得上,吃得起这种精致的好盐!坦率地告诉大家,本来这事我们没计划找你们,这等好事,我们几个完全吞的下。”
李恪说着,扫了一眼程处弼等人。大厅里的富商们不自觉地又扫了上首坐着的几位小爷。都认识,全是京城里面惹不得的勋贵子弟,宿国公次子程处弼,英国公次子李思文,冀国公次子秦怀玉,吴国公次子尉迟宝林,邢国公次子房遗爱,还有一个,一直不动声色的俊朗少年,竟然是齐国公府上的长子,当今的驸马都尉长孙冲!
其实按照计划,原本是没长孙家什么事的,但是这事李二直接发话了,这个盐行,皇家占三成,齐国公府上占一成,程咬金等五人合占四成,给王子安留一成,毕竟技术是人家献出来的,不能人家说不要咱就不给了。
“只是如今山东、河南和淮南等地发生了严重的水患,朝廷心系百姓,担心只靠朝廷的力量赈济的粮食药物等物品无法及时送到灾区,故而报请陛下同意,邀请各位前来,宣布一件决定。”
李恪站起身来,目光从这些富商身上一一扫过,一字一顿的说道。
“大唐皇家盐行施行股份制,所有股份共分为一百股。所有股东,安股份红,我们将拿出四十五股向各位发售,赈灾期间,率先筹集够一千石粮草并运送到灾区者,即可得到一股,山东、河南、淮南各十五股,多筹多得,分光四十五股为止。粮草和药物送到,没有分到股份者,我们会以市场价格收购粮食,或者是用这样的精盐置换,精盐按现在市场价格的五成!”
李恪就像在人群中投入了一颗炸弹,顾不得是在蜀王府,这些大商人顿时就哗然了。信息不仅仅是用粮食来换取股份,还在于李恪轻描淡写地透出来的一个信息——报经陛下同意!这说明什么,说明大唐皇家盐行不仅仅是蜀王府和其他几位大佬的产业,背后还有一位至高无上的大神——皇帝陛下!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从今以后,大唐皇家盐行将迅速的横扫整个食盐市场,整个食盐行业没人可以抗手,要么被吞并,要么被挤垮,而大唐皇家盐行将成为整个食盐市场当之无愧的巨无霸,即便是那些现在把持食盐市场的是那些世家豪门。
没人去怀疑一位皇子殿下的话,因为那代表的是皇家的声誉。如果能在这个时候,抢先一步,就意味着在这场市场分割中占得先机,而且还要镀上一层皇家的色彩!这一下,所有人真是淡定不了了。
“草民胡大海,愿附骥尾!”
一个大腹便便,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率先站了起来响应。就像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大家顿时醒悟过来,手快有,手慢无,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起来,嚷嚷着要算一份。
“本王重申,关于股份,我们不看空话,粮草先到者先得。”
李恪这话一出,大厅里的这些人再也坐不住了,一个个起身告辞,急匆匆的往家赶。然后不到半个时辰,一匹匹快马从长安城飞奔而出。永远不要低估这些商人的力量,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就能创造出你想象不到的奇迹。
“四十五股,王子安真舍得!”
房遗爱咧了咧嘴,有些心疼。
“有什么不舍得?如果不是父皇做主直接给他一成的干股,他一份都不想要。”
李恪没好气地白了房二一眼,心里也有几分肉疼。好好的生意,平白的被这群人分了一大杯羹去。李恪话一说完,大家顿时哑火,连长孙冲都有些牙花子疼,还真有这种不喜欢钱的人——不过他很明智的没插嘴,大家就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个葫芦里去。这次如果不是自家老爹亲自交代了,他真是不愿意来啊。
就在李恪召见这些商人的时候,醉春坊后院的一间密室里也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此人身穿灰色长袍,头戴帷幕,轻纱披拂间,隐隐可见一丝青铜的亮色,借着室内昏暗的灯光,可以隐约看到,此人帷幕之下的脸上竟然还扣着一面狰狞的青铜面具,形若猛虎。此时密室里的氛围似乎并友好,虎头面具的男子声音透着一丝愤怒。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们的眼里,除了仇恨就没有良知了吗?殿下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会痛心你们如今的作为!”
“殿下?你还有脸提殿下?当初殿下是如何对待我等的?折节下交,推心置腹,同衣同食,引为兄弟。尤其是你,殿下待你恩同再造,可是殿下被人暗算之后,你做了什么?你像个乌龟似的蜷缩起来,不敢出头了!”
一个全身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男子,声音中充满了愤怒。灰衣男子帷幕动了动,没有吭声,只是一双青筋突起的大手,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良久,灰衣男子才悠悠地叹息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