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手脚都短了一大截。
雁柯:“我也没别的衣物了,师姐将就穿。肉已经烤好了,师姐还没吃饭吧?”
庞子薇一副终于见了亲人的样子,感动地抱住雁柯:“呜呜呜多谢师妹!”
看着她狼吞虎咽吃完,雁柯又拿出几块用调料腌制好的肉,继续上架烤。
她递了杯热水过去,问:“师姐怎会如此狼狈?”
庞子薇鼻头一酸,委屈道:“说来话长,师父说我学了这么久,要把我赶出去历练。我一进来,就遇上一群饕嗤兽,野猪似的横冲直撞,我境界虽大他们一小层,却猛虎难敌一群狼,这不,衣服破了,储物袋丢了,灵力耗尽,什么都没了呜呜呜。”
雁柯:???
好家伙,你这是真的惨啊。
得倒霉到什么地步才会遇上野猪群?
庞子薇还在继续:“好不容易逃出来,又遇上了一只落单饕嗤兽,恰逢边上有条小河,我被逼的无法,只能跳进水里掩盖气息,大半夜的,又饿又冷什么都没有,师妹!你就是我亲师妹!以后师姐罩着你!”
说着又要抱过来,雁柯闪身躲过,把烤肉的树枝塞过去:“那就多谢师姐了,师姐也来试试烤肉吧,要不了多久就能吃了。”
小姬崽还是跟人保持些距离为妙。
师姐师妹的,最容易出问题了。
对待她又不像对待徒儿,师徒不能乱/伦,有道德线在那里捆着,能自觉些。
雁柯储物袋里工具齐全,搭了个帐篷。
“师姐太累了,先睡吧,我守前半夜,后半夜再叫你起来。”
庞子薇感激地握住雁柯的手:“师妹你太好了呜呜呜我要爱上你了!”
场外有人捏碎了水镜。
护山的陈长老缩缩脖子:“那个,时长老啊,这镜子不经折腾,你轻点儿。”
时希眼含杀气,强自镇定:“哦?是吗,我只是不小心,很抱歉,我会赔的,陈长老不用担心。”
她顿了顿,继续说:“能不能再拿个水镜来?”
***
庞子薇躺在帐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透过布料看着影影绰绰的人影,她心稍定,问:“师妹你睡了吗?”
话出口她才知道自己问的有多蠢,人在外面守夜,怎么可能睡得着?
雁柯盯着火堆发呆。
“没呢,师姐有事?”
“没没有,就是想找你聊聊天,这荒郊野外的,我有点怕。”
还坚守在试炼场外的时希又捏碎一面水镜。
陈长老欲哭无泪,一脸控诉。
时希不自在地抿抿唇,道:“对不住,我太困了,没收着力。我赔。”
陈长老:“这不是赔不赔的问题,水镜珍贵,我这儿一共也就三枚,你要是再捏碎,可就看不成啦。”
时希:!!!
“那怎么行!”时希不假思索,立刻道。
现在知道急了?
陈长老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堆出来了:“那你还是小心些为妙。”
时希嘴唇翕动几下,挤出个字来:“好。”
***
这边的人生着莫名其妙的怨气,那头两人相谈甚欢。
雁柯:“那师姐来说说当初在弟子秘境的事吧。我听闻故事走向会随个人选择而不同,师姐做了什么选择?又遇见了什么样的事?”
庞子薇:“哎,别提了。”她不疾不徐,将那秘境的另一面展示出来——
所有人的共有的疑惑是:一个走失的孩童,是如何变作了精怪光鬼的。
彻彻底底的一场悲剧。
寒窗苦读十余载,参试多年终于考取功名的男人娶了恩师的千金,一同前往永平县任职。
男人老实了几年,夫妻俩琴瑟和鸣,也算过得幸福,直到男人出轨一个当地富商的女儿。
那富家小姐性情高傲,逼着男人休妻娶她,男人不愿,她便自己想方法。
恰逢孩童失踪一案愈演愈烈,富家小姐出钱买通管家,让他把孩子一个人扔门口玩耍,趁机叫走其余奴仆。果不其然,再回来的时候,孩子就消失了。
男人震怒,却只以为是意外,寻找无果便放弃了。
他还是壮年,再生一个也不是不行。
可怜了那孩子,被人贩子砍去一边的手脚,割去舌头不能说话,满身覆上兽皮,用来乞讨。他生的可爱,收获也比别人多些。
人贩子拐了孩子,为了不被人发现,都会送去外地。
孩子长了几年,身体逐渐畸形,也因吃不饱饭面黄肌瘦越长越瘦,收益也逐日单薄,人贩子见赚不到钱,便将他丢弃于荒山野岭。
岂料数年过去,哪怕身体残缺,他还记得归去的路。
硬是爬回了家。
这时他不过十二岁。
见到知县府的牌匾,他欣喜若狂,咿咿呀呀地叫着,哭着,想说我回来了,张嘴却只有呻/吟。
负责洒扫的的仆人没那个耐心听他逼逼,拿扫帚拼命打着这怪物一样的东西。
孩子为了保命只能爬走,在不远处的一个废弃小巷里,等着父亲母亲出来,他想,父亲母亲定会认出他的。
可当夜他就没撑过去。
他的身体,太虚弱了,又被打伤,天寒地冻,死在了家门口。
他死的时候,无人知晓。
许是老天不忍,怜他命运多舛,他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精怪,灵魂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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