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子,再这么吃下去,你还怎么赎身啊?”新造担忧道,“我听说你打了与玉姬交恶的花魁,是真的吗?”
缘一摇头,他可不打女孩子。
“那她的手怎么……”肿得不能看?
缘一老实道:“她很讨厌玉姬,却出手打了我。结果我的头没事,她的手指却断了。”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打他的头?
“人类真的好脆弱。”犬耳还委屈地垂了下来。
新造:……
短暂的交流到此为止,听说今晚要来贵客,伊姬屋已经忙活一天了。新造和秃提着裙摆跑来跑去,缘一填饱肚子,抱起了惯用的三味。
闻到了,伊姬屋外传来恶鬼的气息。
一只、两只、三只……总共七只,其中一只还泛着呼吸剑士的气味,让他不由地想起了岩胜。
无所谓,都是一刀能解决的敌人。
“缘子!缘子!贵客要见你,要见你!”妈妈桑的大嗓门传遍内外,“你这该死的臭丫头,又跑到哪棵树上去了?你是猫吗?”
缘一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边,吓得她魂不附体。
“你是猫吧!”妈妈桑拉起他,“快去换衣服,快,穿上那件樱色的小袖,让菜月帮你盘个姑娘形,再戴上花簪。”
缘一:“……哦。”
看来,在杀鬼之前得先把衣服撕了才行,不然等会儿就跑不动了。
只是,把衣服撕掉的话,这笔账也会算在他的头上,那么他想赎身的话岂不是要更久?
小狗勾蹙起了眉。
对不起,兄长,我大概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继续追随你了!
……
丹波,墓葬之地。
相传在平安时代,丹波大江山旧址是百鬼坟墓。在平安落幕之后,墓葬所渐渐变成了死域,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亦或是动物,但凡想求死的生灵都会摸到这里,最后在沉沉死气中长眠。
杀生丸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父亲去世之后的三年,他听信了朴仙翁的鬼话,抓着与铁碎牙相关的零星线索,在西国寻找了许久,无果。
之后,他忙于教养那不成器的半妖,倒是疏忽铁碎牙久矣。
而今,他的生活再度恢复正轨,在霸道之路上一往无前。
早该如此了……
他如是想。
舍弃半妖后的两月,日子过得清净无比。不仅没有妖怪敢来找茬,不少杂碎也畏惧他的妖气,早早地跑远了。
惜命得很识相,但有些不长眼的东西,连杂碎的识相也没有。
杀生丸伸出手指,荧绿的长鞭飞舞,将墓葬之地的尸鬼绞成碎片。忍受着尸体腐烂的臭味,他踏过白骨走向妖怪们的葬身处,放开感知慢慢寻找。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血脉之中没有传来共鸣,这里不是父亲的墓葬处。那么,到底在哪里?
【看得见却看不到的地方,真正的守墓人看不穿的地方。】
仅是这一条线索,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即便没找到,杀生丸还是耐心十足地在丹波留驻许久。久到——再度被他母亲派遣的信使找上。
短短三个月内三次被信使找上,饶是杀生丸一向敬重母亲,此刻也是不耐烦到极点。
他早不是几岁的幼崽了,何以这么频繁地干涉他的事?
他对豹猫的动向不感兴趣,那一族已经没有值得作为对手的妖怪了。哪怕他不动手,豹猫想安稳活过数百年也难。
难道母亲连这点也想不明白吗?
不,她是故意的。
惹他生气是她最喜欢的戏码。
杀生丸抬手,活动指骨,嘎嘎作响:“你最好是真的有事,小妖怪。”
信使白鹭立马土下座,瑟瑟发抖:“杀生丸大人,王确实是有不得了的大事要找您,这事、事……事关您的名誉!”
杀生丸垂眸:“什么事?”
什么事能与名誉扯上关系?
白鹭有苦说不出,凌月王听闻消息的第一时间不是找到流言蜚语的源头加以遏制,反而放任自流让其发展。
这都多久了才遣出它通报,真是太无良了!
“这、这……就是……”
“好好说话。”
“是——”白鹭眼一闭心一横,豁出去了,“杀生丸大人,最近妖界要传遍了您的流言!都说您看不顺眼生父与人类生下的半妖孩子,就把他、把他……”
“杀了?”无聊透顶的流言。
“就把他卖到了人类的花街去了!”
杀生丸:……
大妖怪从来平静的金眸睁大了三分,一向冷淡的冰山脸裂开缝隙,他虽是毫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可白鹭能感觉出来,它家大人好像、大概、也许是震惊得有些失语了。
杀生丸缓缓开口:“人类的……花街。”最后一个词,是硬生生从獠牙缝里挤出来的。
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气铺张开来,白鹭苦着脸,觉得不说完会死得更惨。
“都、都是流言!”白鹭继续道,“还有流言说,是您的半妖弟弟为了养活您,才把自己卖进了花街。”
又是花街。
杀生丸的脸逐渐变黑。
另外,他什么时候需要一只半妖养活?明明是半妖得了他的庇护,怎么会生出这种消息?
“还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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