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也懒得跟他多说,只把明黄圣旨丢进他怀里:“是与不是的,你自有一双招子。自去好生查验便是,朕也不多说。免得某些人狗咬吕洞宾,还当朕另有所图。”
博果尔讪笑:“不管怎样,弟弟还是多谢九哥提点。回头定好生查验,看这其中是否有甚误会。”
有什么呢?
错不过当初博果尔爱美心切,恐事有不谐除了贵太妃外,还往慈宁宫求了皇额娘。
让原就嫌董鄂狐媚,勾了你神魂的贵太妃不虞。再加上她神情语态有几分像贵太妃最为羡慕恨的先帝宸妃……
林林总总加起来,小不满变成大挑剔。
婆媳矛盾大到不可调和。
也就是你这憨憨还浑然不觉,以为额娘慈爱、福晋温婉,娘俩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
顺治心中嗤笑,却也牢记疏不间亲的道理。
免得适得其反。
只暗地里推波助澜一下,让博果尔的调查更详尽、彻底些。这将是他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插手他们夫妻事。
博果尔展开圣旨一瞧,果然一大串的溢美之词后,是晋封他博木博果尔为和硕襄亲王字样。
如他所猜测的一般。
博果尔大喜,单膝跪地打了个千儿:“臣弟谢过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顺治笑:“看过之后就给朕放下,还得正式搞个册封仪呢。”
“一应礼数走完,你才是大清的和硕亲王。”
“只你到底年幼,恐难服众。朕欲交给你几样看似繁琐无用,实则弄好便能改变整个大清甚至世界格局的重要事。助你后来居上,在诸亲王贝勒中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你可愿否?”
啊?
还有这好事儿?
博果尔愣,回过神来忙点头如捣蒜:“愿愿愿愿愿!皇帝哥哥这般提点,当弟弟的若还不上道,岂不成那扶不起的烂泥了?皇帝哥哥您尽管说,弟弟愿意为您,为大清赴汤蹈火!!!”
“那倒不必,种地就成。”
“哈?哈哈哈!皇兄你可真会说笑,种地……种地也成呢!只要您用得上,大清用得上。您就是把弟弟撵回山海关外种参,弟弟也毫无怨言。”
“关外早晚要开发,但不是现在。”顺治勾唇,指着墙上的舆图:“现在啊,你只要细心挑选,选出更好、更高产、更适合的新种子出来。把直隶、两湖、两广、两江等地先普及了。”
“待百姓安居乐业,人口直线增长了,再谈其他不迟。”
对于亲哥,博果尔还是极为信任的。
兄弟俩恳谈了好一阵,他便高高兴兴地去见额娘了。并把自己得封襄亲王,回头就要举行册封仪,还即将被皇上委以重任的好消息和盘托出。
听得懿靖大贵妃双眉紧锁:“福临小儿竟欺我儿至此?”
???
博果尔满脸问号:“额娘这话从何说起啊?虽说堂堂亲王跑去种地,听着不甚体面。但若成事,却真真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儿!而且,已经有皇后娘娘发现辣椒的前例在先。儿子也……”
“也甚?那新良种是那么好发现的?明是内忧外患,灾害连连,偏赶着崇祯又不是个有用人之能的。诸多原因搅合一起,才让福临小儿摘了桃子,捡了好大便宜。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是满朝文武皆废柴!”
懿靖大贵妃白眼连翻,着实不明白自己也曾运筹帷幄,先帝爷更是一代雄主。
两人强强联手生下的博果尔,怎么就比册立继后之前的福临还憨?
正百般嫌弃中,心情本就不多美丽。再被儿子问了句:“儿子此一去,数月未见,未曾尽孝于额娘左近。不知福晋可有时常入宫,替儿子尽孝?”
懿靖大贵妃坏心情加倍,脸色当时就难看起来。顺嘴一句:“快别提那个狐媚子,看着她本宫便糟心!”
直接让博果尔大惊:“额娘您……”
“您向日里明明很喜欢乌云珠的,对她极其疼爱,常对儿子夸奖。怎么……怎么突然就变化这么大?难道还真……还真以往都是装出来的么?”
“我可真是蠢!还一直蒙在鼓里,以为你们婆媳相得。一次次劝着乌云珠多往您宫中走走,甚至试图求求皇兄。请他开恩,允您往儿子府上,咱们一家团聚,共享天伦……”
难怪每每提及,福晋都缄默不语。现在看除了难办外,这还会让她很难受吧?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还想着补救两句的懿靖大贵妃见状大怒,直接破罐子破摔:“怎么,你小子这是后悔了?觉得本宫是个搅家精,不配住你的襄亲王府了?”
“是!”
“本宫就是瞧不上董鄂氏妖妖娆娆的样儿!才刚选秀就勾得我儿忤逆亲母,还软骨肉似地求到了昭圣面前。纵着她专房专宠,连个暖床的丫头都没。结果她呢?”
“还整天凄凄楚楚,活似受了天大委屈般。吩咐她端个茶、倒个水,就活像哪个折辱了她似的……”
博果尔呐呐:“乌云珠出身名门,自小金尊玉贵。哪儿做过伺候人的事儿?一时不适应也是有的!额娘您……”
“本宫怎么?”懿靖大贵妃刀子般的眼神剐过去:“是让本宫多体谅、多包涵,还是反过来去伺候她?”
“她尊贵?尊贵过当朝皇后?皇后堂堂国母,都能洗手为她婆婆布木布泰做羹汤。你福晋顶了天也就是个亲王福晋,怎么就不能孝敬孝敬婆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