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活儿难就难在苏姑娘人在开封府,开封府有重兵把守,更有南侠、锦毛鼠那样的武林高手,就一定要避免正面起冲突。
听说苏姑娘喜好吃肉,小人和阿长就决定在开封附近的巷子里,摆摊子卖煎肉圆,其中有三个肉圆已经提前下好了迷药,只等着苏姑娘单独来点的时候就给她。本想着这机会不好遇,要等几日才能成事,不想小人们今早才摆摊,便遇见了苏姑娘。”
孙荷听了方脸男子的证供,跳脚直骂他们阴险,居然利用人爱吃肉这一点给人下套,还下药。这就难怪她家老大会中计了,这简直防不胜防,搁谁谁都逃不过!
苏园手捧着凉茶,她边往嘴边送茶,边扫了一眼方脸男子的虎口,那里有很明显的常年练武所留下的薄茧。
“犯案地既然在鄢陵,倒也不必费力将人押回开封府了,案情清晰明了,案犯也据实招供了,便择日就地执行即可。”包拯交代王闯道。
包拯这一次审判没像平常那么铿锵刚烈,但他所说的话却字字让方脸男子感到恐惧颤抖。
他人没杀成,眼睛也瞎了,自己的兄弟还被他亲自下手给抹了脖子了,为什么他还要去死?
方脸男子磕头求饶,恳请包拯宽恕一二,不要过于岢严,“小人杀人未遂,怎却还要以性命相抵?这不公啊!”
“照道理杀人未遂,你又老实招供了,确实不至于判死刑。但苏姑娘如今是陛下御封的司法参军,你们兄弟今日之举便是谋害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故当判斩刑。”包拯解释道。
方脸男子愣住,迷茫不解地摇头,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什么是御封的司法参军?她不就是在开封府当打杂的官差么?怎么会突然成了朝廷命官!”
“蠢货,连陛下御封的司法参军你也敢质疑!”
王闯拍一下惊堂木,下令掌嘴方脸男子,随即命人将他押进大牢。
王闯还特意找了吉日吉时,决定就在明日午时斩首方脸男子。
“这吉日吉时是怎么找的?”公孙策见王闯掐指算了会儿,以为他动懂推算,便好奇问。
王闯:“我仔细一想,觉得是吉日吉时就是了。”
公孙策:“……”
……
苏园端着茶杯,跟着押送方脸男子的衙役到了大牢。
方脸男子感觉到押送他的衙役离开了,却突然听到身边还有人在吸溜水喝。
“谁?”方脸男子转头,面朝着声音的源头,刚好正对苏园的脸。
他因为失明,完全看不见,并不知自己此时更跟苏园就面对面,总之黑暗未知的恐惧感让他很不安。
“你原本要杀的手无缚鸡之力、弄她比捏死一只鸡崽子都容易的女官差。”苏园谦逊地进行自我介绍后,又吸溜一口水。
“是你!”
方脸男子得知是苏园后,稍稍松了口气。虽然是苏园害得他落得这样的下场,但方脸男子始终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太倒霉了。但凡他运气好一点,今日就不会是这样受擒等死的结局。
“你来找我干什么?”
“来欣赏自己的成果,毕竟你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是我的杰作。”苏园打量纱布蒙眼的方脸男子,扫视他脸和脖颈上密密麻麻的刮伤。
方脸男子因瞎了眼,在其它方面的感知就变得稍微敏锐了些,他莫名感受到了有危险的东西在窥视自己,心不自觉地噗噗地狂跳,身体开始冒了冷汗。
“对了,我觉得你对爱吃肉这点,了解得不够透彻。”苏园吸溜一口茶水,继续道,“真爱吃肉的人,可不会一次只要三个煎肉圆哦。”
苏园说罢,还想再吸溜茶水,发现水被喝干了,只得无奈地‘啧’了一声,起身要走。
苏园最后那句话,在方脸男子心里立刻激起了千层浪。
方脸男子恍惚了一阵后,忙伸手追向苏园,却被牢房的栅栏拦住了去路。
“你早就发现了?你要煎肉圆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在算计你?你是故意的?”方脸男子急切地追问苏园,想要知道答案,却没得到一句回应。
他顺着大牢的栏杆跌坐在地上,细细回忆他和阿长在擒拿苏园后的每一个经过。
今天早晨,他们没有亲眼看见苏园吃下那三颗煎肉圆,只是看到苏园背对着他们,丢出一根没有肉圆的光秃秃的竹签。
当时天未大亮,她完全可以在他们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将肉圆丢了。还有,她是在他们议论她怎么还不晕倒的时候,人才晕倒在了路边。极有可能是她听觉敏锐,在听了他们的话之后才配合晕了。
如果这一切如他所想的这样的话,之后阿长的死就不是巧合了,他眼瞎滚进了荆棘丛里,也不是因为自己笨,都是出于她的算计!
再去想想之后的事情,当时他好像听见苏园跟熊泰有争执,但那会儿他已经疼疯了,有些神志不清,眼睛也看不见,真不知这俩人具体说了什么。但是熊泰死了,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青衣人也死了,怎么会除了她都死了?真的是菜刀侠士发现青衣人,杀了他么?会不会这些人的死都是出于苏园的算计?
方脸男子顿时吓得浑身颤抖,他越细想,越觉得恐惧,以至于额头的冷汗如雨一般往下流。
如果情况真如他所想的这般,他和阿长哪里是运气不好在倒霉,分明就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注定必死无疑!偏偏他们还不自知,得意洋洋地蹦跶着,如今越回想起来越觉得愚蠢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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