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直接以刀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又是谁?大胆!竟敢随便拿刀阻拦朝廷命官?你可知这一位是工部侍郎,你此举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在开封府知法犯法,更该罪加一等。”陈翠山并不认识白玉堂,因之前见他随着苏园一块过来,整个过程也没见他说什么话,只当他是苏园身边的人。
陈翠山瞧着这厮的皮相甚好,心里揣测他可能是苏园的心上人。这开封府的官差还是真是随性,居然还能带着男人在府衙里花前月下。原来那包拯也不过是表面装铁面无私,博了一个好名声罢了,实则也跟他父亲一样。人嘛,难免如此,谁能人前人后都长得一样?
原来完全意识不到,是因为他自己心脏,才看什么人和事都脏的。
陈侍郎瞪向白玉堂:“还不快跪下赔罪?”
“来人啊,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快把他给我押下去!”陈翠山见白玉堂还是不动,就连忙为父亲去叫那边待命的开封府衙役。
众衙役们有点忍不住想笑,却又不敢笑,硬绷着脸保持严肃还难啊。
倒是有衙役出声,告知了陈家父子白玉堂的身份。陈侍郎这才反应过来,眼前人竟是那颇为有名的白玉堂。
“此举并非冒犯,因为你们如今是灯球案的重要涉案人。”才刚苏喜最后喊话里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撒谎的缘故是为了陈侍郎父子。
“那女人刚才气疯了,才会乱咬我和我父亲。她那话怎么能信?”陈翠山帮腔反驳道。
“那不是疯话,是实话,是真相!我就是为了你们!”
这时候苏喜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她抹掉脸上的泪水,从苏园怀里出来。她赤红着眼睛瞪陈氏父子一眼,然后转头只对着苏园解释。
“丁三郎以他们父子受贿的证据为要挟,令我和他见面。”
“贱妇,你休要因我儿休弃你,你便乱咬人胡说八道!我们怎么会受贿?”陈侍郎脸色极为不好,陈翠山的脸色跟他父亲如出一辙。
“你们怎么不会受贿?”苏喜瞪着陈侍郎,“那我提醒提醒你,两年前你在何地为官?”
陈侍郎一怔。
苏园和白玉堂也不晓得,好奇等苏喜的答案。
“江宁府。”苏喜冷声道,“两年前陈侍郎是江宁府通判,陈翠山时年十六,与永康崔主簿结为挚友,往来甚密。”
第45章 三更合一
陈侍郎和陈翠山俱是一脸如遭雷劈的模样, 震惊地看着苏喜。
“恶妇!难怪人常说最毒不过妇人心!你见我休弃你,便狗急跳墙,诬陷我们!”陈翠山最先反应过来, 便怒得欲伸手去抓苏喜。
苏喜边留着眼泪边自嘲地笑。
过往所有付出就像个笑话,陈氏父子的每一个嘴脸, 还有他们说出的每一句话, 都像是响亮的巴掌一次又一次啪啪地打在她脸上。
苏喜就坚定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陈翠山扑过来,她不躲,只是眼里逐渐露出濒临绝望的情绪。
白玉堂随意一出手, 便用刀鞘挡在了陈翠山的手臂上。当他这个‘挡’,是于他自己而言, 于陈翠山而言,那就是‘打’。
陈翠山痛呼一声, 身体打了个趔趄, 险些摔得狗啃屎。
陈侍郎及时扶住了自己的儿子,愤怒责骂白玉堂:“好一个狂妄无礼的锦毛鼠, 纵然做了四品侍卫,却还是脱不掉一身江湖匪气!光天化日之下, 就在开封府, 你竟敢对我儿动武!”
陈侍郎随即质问其他衙役小吏,包拯人在哪儿, 今儿必要请他这个开封府主事的, 把这件事理论清楚了。
“此非动手,分明为保护。”恰恰正因为是在开封府, 白玉堂才有这等好脾气。换做以常, 他的大刀岂会还在鞘中。
“是你们先动手欲欺辱人家良家有孕的妇人在先, 正如你们所言,这里是在开封府。在这里,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纵然你们是官贵,我们也要阻拦。”
白玉堂话少,容易被人误会,苏园立刻将道理具体地讲清楚。
良家有孕的妇人。
一听这措辞,便知苏园要表达的意思了。苏喜拿了休书,与他们陈家便没有关系。他们伸手要教训苏喜,那就不能按照公爹或夫君教训家眷的身份去论了。只按照他们试图袭击陌生怀孕的妇人那样去计较。
陈侍郎和陈翠山都被苏园这番话给噎了一下。
但陈侍郎到底是饱读过诗书的官员,无理尚可辩三分,更何况他现在觉得自己很有理。
“好啊,按照毫无干系的陌生人算更好。这妇人诬陷我们在先,我们教训她在后,有何不可?”
“非常不可。先不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父子这般行径传到官贵圈里会有多丢人。便当你们是草莽,有人在开封府指认你二人犯罪,你二人应当做的反应是陈明自己的清白,反告对方诬告。若诬告成立,开封府自然对诬告你们之人进行惩处。而非你们自己滥用私行,无视我们开封府查案审讯的章程。”
“可知你们父子刚刚那种行径,在我们办案人眼里是什么样么?”苏园之前那番话已经令陈氏父子的脸色很难看了,偏偏又追问了一句。
陈侍郎气愤地瞪向苏园,不想应承她的话,因为他知道苏园嘴里肯定吐不出好话来。她发现这个苏姓女子在开封府说话竟很有地位,如今不止其他衙役在看她眼色行事,连白玉堂似乎都在听她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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