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不解问:“缘故?”
“当了仵作就会摸死人,总摸死人的女子外头人都会觉得晦气,那园园以后还怎么嫁人?最近正是我给园园说亲的紧要关头,可不能耽误了她的终身大事!”许婆子急得脸色都有几分赤红。
公孙策:“那你可曾问过她,她为何要跑到我这里来殷勤做事?”
许婆子愣了下,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叹气道:“这孩子聪明机灵,办事妥贴,若是男儿,将来必有造化,可惜是女儿——”
“女儿又如何?”公孙策立刻截话反问,一向斯文的他此刻倒有些咄咄逼人。
许婆子又一次愣住,而且这次她愣的时间比较长。
最终,许婆子还是不甘心地念叨:“张家小儿子顶不错的,他爹是屠户,他将来也会是屠户,家里肯定缺不了肉吃,园园那么爱吃肉……”
“园园爱吃肉,可以自己挣。张屠户儿子摸猪的尸体就是顶不错,轮到苏园摸人的尸体就是晦气,人不如猪?”
许婆子张了张嘴,彻底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许婆子走后,苏园从屏风后面冒头,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公孙策道:“师父,大恩不言谢!”
“噗——”
男人低沉的笑声。
展昭随后推门进来,一身风尘仆仆。
“既说大恩不言谢了,又何必跪得这么干脆?”他打量一眼苏园后,又问公孙策,“既叫师父,先生莫非收她为徒了?”
公孙策招呼苏园起身,先问展昭公事:“出去办差三月,结果如何?”
“就差抓匪首落网了。”展昭撩起袍子,在桌边坐了下来。
苏园马上给展昭倒茶。
展昭谦和谢过,又听公孙策把苏园的情况简单说了说,直叹苏园不错,倒是他回来晚了。
公孙策:“怎么?”
“若因不想嫁人才寻事做,我也可以收她为徒。她根骨不错,是练武的料子。虽然学得晚些了,但只要肯吃苦,也能成事。做江湖儿女便没这么多计较了,什么嫁不嫁人的,凭自己心思就是。”
公孙策笑言:“你年纪不合适,只虚长她几岁,认大哥还差不多。”
“展大哥!”苏园顺势就喊一声,立刻冲展昭鞠躬作揖。
反正她已经认了一位大佬了,不差认第二位。她既然决定活得稍微高调一点,那自然要在这开封府混得如鱼得水些。
展昭怔了一下,随即哈哈笑起来,令苏园快免礼。
“公孙先生,你这徒弟倒是会顺竿爬。”
“展护卫武功高强,江湖经验丰富,你以后可以跟他多学习。”公孙策扭头正经嘱咐苏园道。
苏园点头应承。
展昭:“先前那句倒错了,原来这‘顺竿爬’是徒弟随了师父!”
第2章 吃肉了赚钱了
傍晚,展昭请王朝马汉他们去酒楼吃饭,不忘把苏园叫上,令她穿男装。
“听闻你爱吃肉,大哥便带你吃肉去。便让许婆子瞧瞧,咱们不嫁屠户也有肉吃。”
苏园一听说有肉吃,眼睛弯弯地笑起来,神采焕然。
有肉就是爹,这刚认大哥就能吃上肉,赚了赚了。
苏园乐颠颠地跟着展昭他们到了醉仙楼,倒不管展昭他们怎么喝酒,兀自沉浸在吃肉的世界里,专注消灭烤鸡、水晶蹄髈、醉鸭、清蒸黄鳝……随后就达成‘吃了个肚圆儿’的小目标。
苏园揉了揉吃撑的肚子,但看桌上该有新上来的红烧狮子头,依然不想放过。
苏园打算先去茅房解决一下。
醉仙楼的茅房靠近后巷,在最偏的犄角旮旯。
苏园刚摸到那里,还没来得及走进茅房,就忽然听到墙那边的后巷传来一声惨叫。
现在天色晚了,后巷特别寂静,惨叫声虽不大,但显得有几分瘆人。
接着再去细听,像是有气管被割断的那种咕噜声。
苏园随即就闻到了血腥味。
她悄悄地踩着石头扒上墙头,伸长脖子往后巷那边看。
猛地一阵凉风过,白光一闪,苏园脖颈前方三寸远的地方多了一把白晃晃的大刀。
苏园暂且没动,因这会儿并没有感觉到杀气。
于是她便仰头,望向刀的主人,一名立在墙头上的少年。
这少年年纪不到二十岁,身材修长,姿容华美,此刻正敛着眸,如看蝼蚁一般睥睨着她。
他衣袍如雪,未沾半点脏污和血迹。若墙外真有一人被他割喉弄死了,便可见他刀法之快,才会滴血不沾身。轻功也非常好,刚才有一瞬间,她竟没察觉到。
“大、大侠饶命!”苏园磕巴道。
“你是女子?”
白玉堂蹙眉扫一眼苏园身上的男装,‘啧’了一声,便收了刀,翩然落地。
“为何女扮男装?”
“为来这吃肉。”苏园老实巴交地低头装憨厚,顺便掩饰掉自己的眼底平静。
白玉堂抬头看一眼醉仙楼的所在,仿佛才意识到那是个吃饭的地方。
“正好我饿了,不如你帮我点两道菜。”
出于武人的直觉,白玉堂总感觉附近有威胁存在,可四周并无异动,眼前这规矩老实的小丫头又不太像是威胁的来源。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将人带上,先观察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