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征战练出来的身手,终于在这一刻有了用武之地——偷酒。
也不对,这可是闵于安的嫁妆,拿闵于安的东西,怎么能叫偷?
只是不想惹出事端罢了。
是光明正大的拿!
门口的俩守卫被她轻轻敲晕,萧启光明正大迈着步子从正门走进去,手里的两个空水囊瘪瘪地进去,鼓鼓囊囊地出来。
等把酒囊放回自己的帐子里藏好,萧启才换了身衣裳出来,装作出来看看守卫如何。
她把守嫁妆的两个人喊起来:“你们这守的什么夜?东西被人偷走都不知道!”
两个小兵忙向她认错,进去检查有无东西丢失去了。
萧启等他们出来禀报:“将军,并无物件丢失。”
她点点头,道:“打点精神起来,不要走神。”
“是。”
***
陈酿好酒并不辛辣,入口微甜,待酒液滑入腹中,是暖暖的,酒香四溢。
萧启喝了几口,因牙疼而皱了一天一夜的眉头就舒展开来,忍不住多喝了些,一个酒囊袋子不知不觉就空了,另一个,也没多少了。
萧启没什么感觉,咂咂嘴,意犹未尽,后知后觉地发现脑子有点儿晕晕的了,她盖拢酒囊的塞,没忘把俩酒囊藏起来,不让人发现。
她今日为了方便拿酒,没让人在门口守着,于是闵于安畅通无阻地进来,看见了斜躺着迷迷瞪瞪的人儿。
成熟冷峻的青年微醺,精致的脸上染了红,黑眸微微眯起,显得狭长,居然有一丝的……魅意?
闵于安只想来看看将军的牙疼好些没有,门口的守卫不在,她就自己进来了。
居然能看到这样一副难得的景象。
真是无处不惊喜啊。
闵于安收敛了裙角在床边坐下,伸出手在萧启面前晃了晃,微醺之人的眼随着她的手晃动,寻不到半点冷面将军的模样,乖得让人想揉一揉她的脑袋。
简直……秀色可餐。
闵于安脸上有些热意,自己怎的这样想将军?
她暗啐了自己一下。
青年见到她来,微蜷缩起身子,侧躺着,手可怜巴巴拉着她的衣角,好似透过她在看什么人。
青年语气卑微,抱着微不可察的期盼:“阿姐,别走好不好?”
阿杰?阿姐?阿洁?闵于安一头雾水。
却听她道:“我找到吃的了,咱们再也不会挨饿了,你别走好不好?”
“你说了,拼了命都要活下来,我活下来了。我抢到树皮了,可你怎么就走了呢?”
“活着好累啊,受伤了好疼,全是死人,我好怕。”
她哭了:“我一个人,好难过。”
萧启哽咽着,胡乱抹着眼泪,一手却死死抓着闵于安的衣角不放,生怕她离开。
于是闵于安替她轻柔拭去脸上的泪痕,哄道:“我不走,我陪你。”
萧启像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礼物一样开心,抱住了闵于安的腰,脸贴着她的腹,话里皆是信任:“你说的,你不许走!”
和亲的公主,不该与旁人有牵扯,但她还是反手抱住了萧启:“好,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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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守节妇德,什么狗屁的女诫,全被闵于安忘在脑后。
萧启埋首在闵于安的腹间,喉间传来低低的呜咽,像只受了伤的小兽,在外头竖起全身的刺面对别人,到了家里就露出了柔软的肚皮,求抚摸求安慰。
眼泪浸透了轻薄的布料,热热的泪传递到小腹处,闵于安将萧启抱得更紧了。
她学着母后曾哄她入眠时的手法,轻拍萧启的脊背。
青年仗着体质好,在这样的秋季也没穿多少衣裳,触手就能感知到她微微凸显的脊骨。闵于安的手停滞了一瞬,接着往下,不带丝毫杂念。
只有心疼。
闵于安就这样抱了她一夜。
听着她哭,听着她呼吸逐渐匀称,感受她箍在自己腰间的力道慢慢卸去。
闵于安轻轻将萧启的手送来,转换了方向,蹲下来。全身的骨头因为长时间的僵硬坐姿而不甘反抗,发出咔咔的声响。
闵于安没有理会。
青年在她怀里待了许久,脸在她腹间磨蹭,束好的发丝又变得乱糟糟的了。萧启睡着的时候,眉目舒展,没了戾气和冷意,像个天真的孩子,薄唇轻启,微微吐息,酒香就顺着这缝隙飘到闵于安鼻尖。
闵于安慢慢凑近了她。
烛光闪闪烁烁,把两人的影子映在地上,影子亲密无间,人也越靠越近。
即将失控的前一瞬,噼啪一声,烛火燃尽,帐内一片黑暗。
陡然从光明到黑暗,闵于安被吓了一条,久违的理智上线,若被人看见,后果……她承受不起。
黑暗会滋生阴暗的情绪,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半夜三更,黑灯瞎火的,没人会看见的,想做什么就去做啊。
想到什么,就去做啊。
那声音蛊惑着她,理智又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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