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处理不好,到时候回去还得寻大夫瞧瞧。”
“阿姐,”萧启点点头,才醒来的大脑不设防,她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找补回来,“阿嚏,有些受凉了,我是说,阿兄就是大夫,她定可以解决的,不必担忧。”
闵于安点点头,似乎很赞同她的话。
却眼神一闪,她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方才萧启说的,是阿姐。
可她不是孤儿么,只有一个认的义兄。
所以,容初也是个女子?那位林小姐又是否知情呢?
萧启可不知道自己一时不察,居然把容初给卖了个干净。她以左手撑地,打算站起来瞧瞧外头的形势,若是还没有人来寻她们,那就得先找找食物,然后自寻出路了。
奈何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烧是退了,她却没完全好,没得到什么营养的身子虚弱,经不起这动作,扶着地面的手才松开,她摇摇晃晃起身,又倒了回去,失去重心径直跌进了闵于安怀里。
再瘦的人,骨肉加起来都是不小的重量,闵于安猝不及防被砸得闷哼一声。
等这疼缓过去了,闵于安反手轻搂住倒在自己怀里的人,不怀好意地问:“腿软了?怎的站都站不稳了?”
语调、口吻,甚至字与字之间的停顿,都是照搬前日自己被搀扶下马时的萧启所言,一字未改。
萧启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半天没回她,左半边的身子靠着软软的另一个人,并不硌人,反倒有些……舒服?
她愣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想:这话怎么听着如此耳熟?
啊,想起来了,这不是自己之前调笑小公主的话么?
真是记仇啊,小公主。
若她知道自己骗了她,那自己岂不是……
“我扶你起来。”
闵于安也不在意她没回答自己,占了便宜就罢了,不必急于一时。
她换了个姿势,搀着萧启慢慢站起。
可惜,她有点儿高估了自己的体力,连着两日未曾进食,荷包里的糖,大多都被喂给了萧启,她只有实在撑不住的时候才吃一颗。
因而,腿软的情况几乎原样再现。
饿了几顿,身体跟不上,闵于安站起身来就觉得眼前一黑,向后跌倒。萧启大半重量压在她身上,自然重心不稳,于是,也被她拽着倒下去……
倒下的时候顺着力道翻滚了几圈,于是现在的姿势就变成了——
公主在上,将军在下。
***
皇帝发了话,找不到公主就别回来,齐统领丝毫不怀疑他所言的真实性。
若是公主有了闪失,暴怒的皇帝能干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禁军统领说起来威风,可他若被撸了官职,多的是人可以顶上,官场里最不缺的就是惦记他职位的人。
齐统领狠了狠心,只留下了基本的兵力护卫皇城,其他的禁卫军全被他召来开路,寻找公主。
连他最疼爱的儿子也被他抓了壮丁,山路危险,齐统领也不想儿子受苦,可若自己被降罪,家里人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又谈什么以后?那不如一起来找人,风险与机遇并存,找到了公主说不定可以把功劳记在儿子头上。
齐文宇装模作样埋头,面上看着认真,事实上并未出力,反而有意无意地带禁军往他记忆中的反方向去。
找到又如何?继续看着公主驸马恩爱么?那还不如就让公主保持着他记忆的里的美貌,就此封存。
他有些扭曲的快/感,让你不选我,那就陪着你喜欢的驸马一起死吧。
此刻的齐文宇似乎是忘了,萧启是光明正大打败竞争者取得头筹,才当上的驸马,自己技不如人,却把所有的都怪在别人身上。
任他再如何算计也想不到,受了伤的萧启还能带着公主跑那么远,躲过了山石不说,还寻得了栖身之所,恰恰与他所寻的地方在一条道上。
山石崩塌那晚开始,光是挪开挡路的泥土树木就废了不少时间,这偌大的山林,要找两个不知去向的人,只能地毯式地寻找。
禁卫军得令,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拿长矛的底端扫过每一处树丛。
终于,给他们找着了。
“统领!这儿有个山洞,洞口还有匹马!”某个兵丁惊喜喊出声来,面上喜色尽显。
齐统领正巧在那小兵不远处,都用不着人通传的,闻言小跑过来,其余人也跟着聚拢过来。
穿过树丛,顺着绑马的缰绳往里走,到了山洞门口。
然后就看见——
两个重叠倒着的人影。
蔚蓝与浅杏色的衣摆交叠,不分你我。浅色的那抹身影压在深色身影的上头,恩,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众人:……
连着两日悬着的心放了下去,齐统领啼笑皆非,抬手捂嘴,侧过脸偷笑了下,才转过来,清了清嗓子,行了个礼,正色道:“公主,驸马,微臣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以统领为首,身后众禁卫军齐刷刷跟着行礼,长矛在地上发出“咚”的声音,盔甲的甲片摩擦声也是整齐,颇具气势,在这空荡的小小山洞里回响。
惊得地上的两人抬头来看。
数目相对,拥着的两人,脸红了。
***
地上有着同款大红脸的两个人慌慌张张,但由于体力问题,爬起来的动作磕磕绊绊,很是废了一番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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